第9章 身份疑云

随着电击持续，方羽几乎进入昏厥状态，这时可怕的事发生了，方羽眼前出现了一座山岗，锯齿状的山形呈龙尾形状。山岭间硝烟弥漫，空中十几架无人机正在俯冲扫射，地面上有士兵正在冲锋……

        电击停止了，方羽如初醒一般，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努力追赶着梦境残影，但被尼娅的话语打断了。

        尼娅道：“方羽，你除了在蓝马看病这一条可信，其他的都令人怀疑，手机通讯录居然是空白的，你活在真空中吗？”

        “我看病不与外界接触，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的电话填上去。”

        “呵呵，只怕我填上去你没机会看到，除非你打消我们的怀疑，现在我们在视频上等个人，他曾是联合军团特战队成员，如果他不认识你，你就算暂时过关。”

        “暂时？此话怎讲？”

        “特战队一千两百名成员，分四个战术中队，又来自不同城邦，未必全都相互认识，况且我们对你只是怀疑。”

        “如果我是被冤枉的，那不是白让你们电了？”

        米雪扑哧一下乐出了声，尼娅瞪了她一眼，然后对方羽说：“要怪就怪你提到了玉蛟潭，应该电你的嘴。”

        方羽不再吭声，他现在不担心被指认，而是沉浸在刚才的“幻觉”中，怀疑自己会不会真的去过龙尾岗？

        身临其境的感觉是那样清晰，是幻觉？还是电流刺激了深层记忆？

        如果是深层的记忆，那他手术后就是活在一个谎言中，而且是预先设计好的。

        方羽反倒希望审问能够继续，尽可能获得提示信息，于是他试探着问：“你们有龙尾岗和玉蛟潭的照片吗？让我看看，也许能想起点什么。”

        尼娅冷冷道：“我们每个人都有，古玛，让他看看。”

        古玛打开手机相册，走过来举在方羽眼前，大约看了五六张，方羽就觉得与“幻觉”中的景象一致，当他看到所谓的玉蛟潭时，心灵被震撼到了。

        一个小湖泊，湖水倒映着龙尾岗起伏的雪峰，果然像一条玉龙卧在水中，同时这张照片还有别的内容，水里漂的，岸边躺的，都是尸体。

        然而，方羽对这个小湖却没一点印象。

        方羽看照片是为寻找自己的记忆，他明白眼前的局势，无论他能否回想起什么，肯定也不能承认。

        于是他对着照片一个劲摇头：“我从没去过这地方。”

        尼娅冷冷道：“没关系，我们要以帮你再好好想想。”

        说完她看了一眼米雪，米雪冲方羽做了个苦瓜脸，然后又按下了开关，这次可不是持续几秒钟，方羽被电得昏死过去，连幻觉都不存在了，直接坠入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方羽醒转过来，隐约听到了屋内说话声，这声音听上去空灵幽远，像来自外太空，他没敢睁眼，继续装昏迷。

        原来这几人正在讨论他的生死去留。

        只听米雪提议：“扔海里吧，他认识咱们，回头要是找我们也不难，就这么大个岛，咱去哪藏身？”

        古玛迟疑道：“酒店一看监控就知道是我的车。”

        半天没听见尼娅说话，方羽将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尼娅正托着下巴思索，显然是犹豫不决。

        方羽心中暗骂米雪，外表清纯美丽，却一副狠毒心肠，尼娅和古玛倒还有点人味。

        这时，先前那位男子又进来了，他又跟尼娅耳语，然后拿出手机递给尼娅，尼娅看着手机突然愣住了，随即向方羽这边瞟了一眼。

        方羽赶紧闭上眼，只听尼娅自语道：“这小子果然有来头。”

        米雪问道：“视频那边认出他了吗？”

        尼娅道：“那边没认出来，但咱这出事了，古玛的弟弟刚被人绑架了，对方让我们这边放人。看来有人已经盯上我们了，先撤吧，以后再找这小子。”

        说完，尼娅冲古玛使个眼色，然后带着米雪匆匆离开。

        古玛走到方羽面前，伸出手指探了探方羽的呼吸，然后将方羽的手机放在桌上，又剪断了方羽手腕上的铁丝，没说一句话，调头跑出了房间。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方羽依稀听见海浪声，他依旧没睁眼，像醒来的人试图钻回梦中、

        龙尾岗，照片和幻觉为什么如此相符？

        假如自己的身份可疑，那就牵连出一系列问题，比如脑部手术，是患病还是战伤？如果是战伤，那么洛荣、康复中心和安全机构都在编织谎言。

        方羽越想越觉得可怕，如果这种假设成立，说明自己的大脑被格式化了。

        但这一切毕竟是假设，他很难想象，知名人物，著名机构，会为他这个无名小卒共同去编织谎言。

        看得出来，尼娅这帮人并不专业，更像是自发的、松散的民间组织，他们有很强的故乡情怀，用业余的手法进行报复，而报复的对象全靠瞎打误撞。

        但这场变故对方羽来说意义不同，从这一刻起，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保护自己的人就在附近，但方羽也不敢完全信任这些幕后人了。

        方羽解开自己的双脚，走出房屋后环顾四周，这是一处高地的普通民宅，孤单地建在芭蕉林中，一条石板小路通向简易山路。

        方羽看到小路延伸的方向有光亮，因为那光亮在跳动，断定不是灯光，而是火光。他走到两条小路交汇处，发现转弯处一辆出租车正在燃烧。

        这是古玛的那辆车，从停放位置看，应该是用来警戒望风的，但不知是保护者烧的还是古玛自己烧的。

        方羽居高俯视，看到了海边的绿岛酒店，它的背后有一座小花园，花园栏杆外便是海滨浴场。

        方羽苦笑一下，住在这样美丽的场所，却不能享受快乐，反倒经历凶险。

        远处一条五颜六色的光带吸引了方羽，他猜想那应该就是港口夜市了，古玛虽然骗了他，但此时饥饿感却很真实，既然安全有保障，怎么也不能辜负美食夜色。

        他记着米雪递给他的那罐椰啤，味道着实不错，只是还没品够就晕菜了，现在他要去夜市上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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