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
虞渐清也愣了一愣，程迟鲜有脾气不好的时候。
他本也有些急火，但看着程迟的样子，也生生忍了，只当他是伤了脑袋，不太舒服，软下声音来道：“好好好，你别生气，先把伤养好，其他事情我们再说。”
“你东西掉了，找找，丢了我赔不起。”程迟翻身背对虞渐清。
“……你还真是只记得钱。”虞渐清把地上的戒指捡起来，放在了口袋里。
“当然，钱可是顶顶好的东西。”程迟鼻子酸，说话带着点软腔，“没什么也不能没了钱不是。”
“呦，那你可真是小财迷，那你这段时间可真是欠我不少钱了也，拿什么赔？”虞渐清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我不赔了，你报警把我抓了去吧，我要当老赖。”程迟闭着眼睛顶嘴，闭上了眼睛，网络上的冷言绝语就飘进了脑子里，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会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中心，一时间觉得更难过了，又把眼睛睁开了。
“好端端的，哭什么？我又不会真的报警抓你。你这么听话，我可舍不得。”虞渐清半躺在了他身边，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程迟肚子软，这么软的肚子看起来很适合孕育生命，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居然会想让程迟怀孕。
“别摸了，你把我肚子摸穿了，我这肚子也不会怀孕，真要怀孕，你这么没日没夜的搞，我早怀上了。”
“——想什么呢？”虞渐清被戳穿了内心的想法，有些恼羞成怒了，狗急跳墙地在程迟屁股上拍了一拍。
程迟又低声道：“就算我会怀孕，我也不生，怀一个打一个。”
“我连自己都顾不好，更别提顾个孩子了。如果不能给他最好的呵护，倒不如不要让他来这个世界受罪。到头来相看两厌，相看两恨。”
“活得真费劲儿。”程迟好像在说胡话，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砸，虞渐清终于察觉了不对，把程迟翻了过来，对着人干流泪的模样，心口密密得像针扎一般。
“你别问我，也别说话，我想静静。虞先生。”程迟这次连说话声音都带着哭了。
虞渐清皱着眉头看他，一脸的不解，见程迟一脸哀切，他舍不得拉着人问这问那，终于只是替程迟掖了掖被角，随后便不再说话，悄悄走了出去。
病房内终于爆发了一声哭，接着是摔东西的发泄，最终归于了平静，虞渐清就靠在门外，手机响了。
是助理的电话。
虞渐清烦得很，啪把电话挂了，没等他收起手机，电话又响了，又是助理的。
一脸摁了三次，第四次，虞渐清终于接了起来，还没发作，对方就一个劲儿认错了，虞渐清一肚子火不能发，终于耐心听对方汇报结束。
公司的事情压得他喘不了气，傅荆溪又因为自残住了院，虞渐清觉着，纵使此时分身三头六臂，处理这些事情也很难办。
无奈，让助理把电脑拿到公司，能推得日程都先往后推，一些推不掉的都改为线上会议，医院的四方墙白花花，网络也很一般，时不时卡顿，虞渐清处理完工作再进病房。
发现程迟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双亮晶晶的眼，现在黑漆漆的，不见半点光彩，有那么点行将就木的味道。
虞渐清莫名心惊肉跳，他走过去，动作很轻，这神情写着四个字，好像是了无生趣。
“虞先生啊……”程迟察觉到他来了，枯朽木头一般拗过了头，好像能把自己拗折了
一般，他看着虞渐清，眼圈红了一圈，泪又淌下来了。
“怎么了？”虞渐清赶紧上前，捧了程迟的脸，轻声问他，“怎么了？”
程迟避开了他的手，他欲言又止，终于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宋之问近乡情怯，程迟他一靠近答案，就退缩了。
原来他也是个懦夫。
“住医院……花了好多钱吧？”
“嗤——”虞渐清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了，他笑容很是灿烂，看着程迟，脸色精彩异样，他抬手捏了捏程迟的脸，“怎么，怕你想离开我，然后还不起？”
“……嗯……”程迟不动声色避开，眼睫垂了下去。
“你非要离开我？”虞渐清皱眉问他，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东西，让程迟越看越不明白。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结果……一开始，大家都各有所需，各有所求，虞先生这么说，显得我们之间多少情似的，有些过了。”程迟始终没有再看虞渐清。
对方被这话噎住气到了，他把手上的戒指也退了下来，扔到了病床上，戒指上头有个j。大概是傅荆溪。
“程迟啊程迟，你真是。”
“生气归生气，别拿戒指出气嘛，这还老贵呢。”程迟对些身外之物一向很心疼，这么个大活人累死累活照料，也不见得他心疼一分。
他想到了许巍的话，他知道他的话不能全信。
但他也知道，他的事情在网络上曝光，一定少不了有人推波助澜。
程迟看了一眼，然后又看着虞渐清，他把虞渐清拉到自己面前，蓊黑的眼睛看着虞渐清，苍白的脸上终于流了一点惨色，他压着嗓子问道：“虞先生，我不是替身吗？”
“还是你想告诉我，你不爱那个人了，现在爱的是我？”程迟哭得眼泪直流，拿哭红的眼睛看着虞渐清，惹得人好生心疼。
程迟把虞渐清勾下来，第一次粗，暴的撕咬他的嘴唇，生生咬出了血才停下。
“虞先生，你知不知道你折我的翅膀，就是在要我命。”
“什么意思？”虞渐清一头雾水地看着程迟，程迟也盯着他，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是又好像都说尽了话，程迟终于还是没敢直面答案。
程迟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得更惨了，他的泪像是止不住似的，涔涔下坠：“没什么，虞先生，吻我……”
直到呼吸略有些不畅，虞渐清和程迟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
“程迟，你喜欢我吧？”虞渐清顾不上被咬破的嘴唇，分开的瞬间突然问了问。
“不。我只喜欢你的钱，还喜欢你那里。”程迟目光跟他对视着，眼神极为清明，一双蓊黑的眼睛带了一点光彩，他是笑着的，虽然夹着忧郁。
他想，也许没有被全世界抛弃。
也许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那群带着黑羊面具的人。
也许他……是一盏温暖。
虞渐清皱眉，显然对程迟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竟然不图我的人？”
程迟摇了摇头。
“小骗子。你叫我一声哥哥，哥哥就都给你给你。”虞渐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上了病床，小小的病床挤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有些不舒服。
程迟身上还是冷的厉害，瘦得片薄的人摸起来骨头都有些咯人了，虞渐清想着忙完这段时间，得给人补补身子了。
程迟转了过去，眼
睛盯着虞渐清，嘴巴嗫嚅着，似乎在叫着什么，虞渐清哄他说大声点，程迟不听，他就伸手在人身上点火，程迟捉住了虞渐清的手，摇了摇头，声音冷沉得厉害：
“不叫。”
他把程迟箍在怀里，好像怕人跑了似的，一手捏住了程迟腰间软肉：“行，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随你高兴。”
“虞先生，我好累。”他眼睛是涨涩的，眼前模糊胡一片，意识更是混沌。
“休息。”虞渐清抱着他，两只手都没闲着，各自抓着一瓣玉丘。
“我怕休息了，就醒不来了。”程迟也笑，他现在头很疼，嗡嗡地响，地转天旋，眼皮也撑不开。
“不会，我叫你起来。”虞渐清温声哄他，他记得了程迟说的那句话，他折了他的翅膀。
但是虞渐清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好啊。”程迟睡了，睡的安静，却并不安稳，手脚一直乱动，嘴里也说着胡话，等他把第三次惊坐起的程迟哄睡下之后，虞渐清终于打了电话给许祁。
“许祁，你帮我一个忙。”
夜深人静，灯火珊阑，虞渐清站在窗边，一手拿着手机翻看，另一只手夹着烟，指尖一点明灭可见的星光，渐渐有些烫人了，他才反应过来，一根烟点燃到烧尽，没抽几口。
他看了看床上哭着睡着的程迟，倾下身吻了吻，转头给方谨言发了消息。
【。】：方谨言，给你放三天假。
【日入斗金不是梦】：虞总，我还扛得住，我的朋友圈乱发的，您别当真。
【。】：你朋友圈发什么了？
【日入斗金不是梦】：没什么，虞总，有什么吩咐。
【。】：去一趟程迟老家，帮我查一查程迟的全部信息，从小到大，全部。
【日入斗金不是梦】：好的，虞总！
【。】：三天之后带不回消息，你就收拾收拾滚蛋。
【日入斗金不是梦】：保证完成任务。
虞渐清没再回他什么，只是抱住了程迟，轻轻揉了揉对方硬茬茬的头发，心疼坏了。
网上的人发的那些，他一个字都不信。
有了虞氏的作，热度降了很多，但也很快有人反映出来是有人在纵，吸引了一批疯狗，小范围撕咬着不放。
虞渐清决定以程迟的名义发律师函，他要的人，他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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