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计划与查探
没过多久，萧义也来了。
他也收到了旨意，前来对下一步事务进行安排。
伶人堂的所有成员齐聚一处，不仅有易迢迢所掌管的舞姬，还有司乐掌管的乐师，以及优伶掌管的歌伶与戏伶。
萧义道：“下一次节日乃是一月后的端午，按照以往习俗，我们要准备拜祭龙祖的祭祀礼、游街的舞，以及晚宴上的演出。舞蹈方面就由易迢迢全权负责排演。选曲方面你们自行商讨，可以去收集堂和谱曲堂看看。”
众人纷纷应：“是。”
易迢迢消化了一下，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练习了，她还得编好几支适宜的舞出来。
这个韶舞的官职可真是不轻松啊。
有人怯生生问：“萧大人，不知漫烟姐姐去哪里了？”
易迢迢看过去，那人名叫妙冬，就是曾和吴漫烟沆瀣一气之人，也曾出言讥讽过她，似乎还是文安安的室友。
萧义淡淡道：“她犯了宫中忌讳，不会再回礼乐司了，今后不必再提起她。你们也要引以为戒，日后更加谨言慎行。”
“是。”
待萧义走后，易迢迢又携所有舞姬开了个小会。她还从来没排过舞，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方向，干脆给所有人放了假。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下午就休息吧，明早巳时集合。”
听到放假，个个都欢喜不已，纷纷道：“谢谢韶舞！”
易迢迢笑笑：“别叫得这么生分，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迢迢就好。”
她扫视一周，忽然想起来还有缺席的，便问：“对了，文安安呢？”
妙冬说：“安安还病着呢。”
易迢迢佯装惊讶：“还病着？怕是要给她找位医师来瞧瞧。”
妙冬语气有些不好：“不劳韶舞费心，她今晨已经去医馆了。”
易迢迢忍不住在心中冷笑，行，她倒要是看看，这文安安到底能躲到什么时候。
回到房间，易迢迢开始琢磨起今后的规划来。
莫名又多了个韶舞的名头，一个不小心，也是个掉脑袋的活计。
可她目前终归是能力有限。虽说在女团中时，曾学过不少舞蹈，脑内是有储备量，但无论是哪支舞，在这个时代，拎出来都不适用。
正一筹莫展时，易迢迢忽然眼前一亮。
差点忘了，她还有个厉害的宝贝呢。
她下意识将身子坐直了些，在心中问：“呼叫系统，你在吗？”
系统上线得很快：【我在我在。宿主大人，您可算想通了？】
易迢迢有些羞赧：“你之前提过的能力提升，包不包括编舞排舞的能力？”
【当然包括。】
“那这人气值要怎么个积累法？”
【系统会自动识别粉丝，一名粉丝增加一点人气值。】
易迢迢又陷入了沉思——没有演出平台，没有传播平台，这吸粉可是个技术活啊。
“一共有几级呀？我距离下一级还差多少人气值？”
【一共10级，您目前人气值为6，能力提升技能为2级，距离下一级还差4点人气值。】
原来只差4点！听起来很简单嘛！
她2级就能从众舞姬中脱颖而出，若是到了10级，岂不是什么舞种都能信手拈来？
易迢迢忽然又充满了干劲。
只是光在礼乐司中待着肯定不行，干脆去城中转转吧。反正来了这么多天，她还没好好游览过这古朴雅致之都呢。
易迢迢换了身衣裳，独自出了礼乐司闲逛。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墨石城中车水马龙，一片热闹非凡。
刚进入闹市区没多久，易迢迢正围着一处卖手工首饰的小摊看得认真，忽然有人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前两日曾见过的侍卫林池。
林池低声说：“易姑娘，可算等着您了。因为那位西砂使臣带了些人一同前来，却一直不见踪迹，近日墨石城中实在搜查得紧。我们无法靠近礼乐司那片区域，联系不上您。”
易迢迢都快忘了自己的细作身份了，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怎么事情这么多啊！好好活着怎么这么难！
她忽然生出了想去寻块地种庄稼的冲动。
林池又问：“姑娘，您这几日可有查探到什么消息？”
易迢迢回过神，摇摇头：“还没有，这几日我们在为宫宴做准备，还来不及打探。”
“我们这边倒是有一些情报。这欧阳鸿住在鸿胪寺中，据说会在三日后离京。他为人风流成性，每晚都会去一个名叫醉欢楼的风月之所。”
易迢迢立刻说：“那走吧，你同我一道看看去。”
林池呼吸一窒，黝黑的脸颊上似乎爬上了些红晕，十分为难：“姑娘，这……”
易迢迢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你先等等，我去换身装束。”
她摸出怀中的银锭，到一旁的服饰店重新购置了身行头，从店中走出时，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位俊朗的公子哥。
到了醉欢楼门口，立刻就有一位打扮艳丽的女子迎了上来：“两位公子，里头请！”
林池站得笔直，一脸的生人勿近。反倒是易迢迢，头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这醉欢楼真不愧是城中最有名的青楼，装潢富丽堂皇，建筑规模庞大。一共设了上下两层，上层为雅间，下层为大厅。大厅里置有许多圆桌，厅中设了高台，有女子正在上头跳舞，台下欢呼声不断。
“宵月姑娘！”
“姑娘好美！”
听到这熟悉的呐喊声，易迢迢忽然心中一动，这可不就是一场小型的演出吗？
林池已经查探了一番，轻声禀报：“易姑娘，没见着欧阳鸿，恐怕在雅间中。”
易迢迢一时还沉浸在发现吸粉新途径的喜悦中，呆呆地问：“那咋办？”
“……”林池被她噎了一下，才道，“但凭姑娘吩咐。”
易迢迢想了想，认真提议说：“要不咱们扮成两个姑娘混进去看看？”
林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艰难开口：“姑娘别开玩笑了。”
一时又陷入了两难。
林池查看了一下店内构造，说：“不如属下去暗探一番吧，请姑娘在此等候。”
话音刚落，已经没了踪影。
留易迢迢在原地目瞪口呆。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她根本没看见林池是怎么消失的。
活的武功高手啊！
对于从小看金庸古龙的她来说，武侠世界一直是她内心可望不可及的一个遥远的梦，原指望着不当爱豆了转型当演员时能圆梦呢，没想到如今竟然能身临其境。
原汁原味，童叟无欺！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也做个武林高手什么的，要是真能如此，那岂不是赚大发了！
于是乎，当林池查探归来时，就见易迢迢一脸佞笑地盯着自己。
她一把拍在他手臂上，嗔怪道：“你说你有这等本事，早就该使出来了。”
林池还以为易迢迢是嫌他办事拖拉不力，立刻检讨：“属下失职。”
又转头说起了正事：“易姑娘，与欧阳鸿在一起的似乎是一位姓贺的官员。”
姓贺？谁姓贺？
易迢迢态度认真了些，问：“他们在聊些什么？”
林池说：“西砂似乎有意拉拢这位贺大人。”
易迢迢思虑片刻，低声喃喃：“还是得先打听出来这位贺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行。”
林池面露愧色：“他们雅间四周都布了许多护卫，个个武功高强，属下没敢再多留。”
易迢迢宽慰他：“没关系，反正欧阳鸿每日都会来这是吧？这几日你就在附近待命，接下来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继承原身的记忆后，她也学到了许多打探消息的方法。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好了。
“是。”林池抱拳，先行离开了。
易迢迢观察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位似乎是管事的中年女子，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问：“姑姑，您这儿还招人吗？”
“招人？”
易迢迢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家中只有一位重病在卧的老母，急需银两治病，我便凑了点路费，从乡下来墨石城，想寻个生计。姑姑看我可适合？”
她拔了发簪，长发漱漱如瀑垂下，“为防着路上遇见流氓强盗，才扮了男装，还请姑姑别见怪。”
罗秀凤面露惊艳之色，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柔声问：“模样倒是标志，可会些什么？”
易迢迢答：“曾和家母学过唱曲儿和跳舞。”
罗秀凤将她带到内阁，吩咐说：“那你来上一小段儿。”
易迢迢清清嗓子，唱了一小段《颂歌》。
罗秀凤连连点头，握着她的手摸了又摸，眼里尽是见着了摇钱树的精光：“好姑娘，好姑娘。叫什么名？”
易迢迢不露痕迹地将手抽回，“小女名迢迢。”
罗秀凤喜笑颜开：“迢迢姑娘，以后就安心跟着秀凤姑姑，保证你很快就能凑齐给你娘治病的钱。”
“多谢姑姑。”易迢迢微微欠身，“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只想卖艺，不卖身。”
罗秀凤十分理解，毕竟有真本事的姑娘一般都是如此，而且这也是个能吸引客人的噱头，便爽快答应：“好说好说，你先去换身衣裳，姑姑看看你会不会讨得客人欢喜。”
她叫了名丫鬟，带着易迢迢去换了身诃子裙出来。
罗秀凤眼含惊艳，领着易迢迢到了台上：“诸位公子，这是咱们新来的迢迢姑娘，请她来为大家唱一曲儿可好？”
见到佳人，客人们都十分捧场，高声欢呼：“好！”
随着琴声奏响，易迢迢翩然起舞，朱唇轻启，唱起了前世曾学过的一首小调。
一曲过后，台下掌声呼喊声四起。
系统提示：【粉丝+7，能力提升技能已升至3级。】
易迢迢嫣然一笑。
“外头怎么如此热闹？”二层忽然传来一道雄厚之声，易迢迢循声望去，正是欧阳鸿，正从护栏往下好奇张望。他身旁站了一位长着山羊胡的男人，想必就是那位贺大人了。
罗秀凤冲他挥了挥手绢：“欧阳大人，是咱们新来的姑娘正在演出呢。”
欧阳鸿眯起双眼，将易迢迢打量了一番：“这姑娘似乎有几分面熟啊。”
易迢迢面不改色：“大人说笑了。”
“想来是我们有缘吧。”欧阳鸿大笑道，“来来来，快上来，陪我喝一杯。”
罗秀凤念及这姑娘的请求，为难道：“欧阳大人，这位姑娘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怕是伺候不好您。”
欧阳鸿摸着下巴，意有所指道：“新来的好啊，我就喜欢新的。”
“大人，这……”罗秀凤有些为难。
欧阳鸿顿时横眉竖眼：“怎么？你敢拒绝本官？”
罗秀凤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姑娘，真是可惜了，运气不好，遇上了这等人物，怕是没法子保全了。
见欧阳鸿这衣冠禽兽的模样，易迢迢心中一冷。
不过这正是她探听消息的好机会。
她向罗秀凤宽慰一笑：“姑姑，没事，我应付得来。”
又不疾不徐走上二层，将两人重新请回房中，“两位大人，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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