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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许南洲看着前座的人一直没回头,只见她认真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这一次又是他主动喊了她的名字“林湘晚。”

        “啊?”她终于转过头去看他,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透亮,白皙的脸庞在教室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见他看着自己一直都不说话,她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把这几天的课堂笔记借我看下。”许南洲还是恍惚了一下,因为他在林湘晚的脸上没有探究到任何情绪,一丝欣喜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两人各自撑着伞,雨水顺着伞骨顺流而下,落在脚边。许南洲低下头看看了身边的少女,她整个人被伞遮住,一直低头往前走着也没说话。这一次的尴尬直到回家乘上电梯,林湘晚仰头看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明城好玩吗?”

        许南洲垂下眼眸看向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不好玩。”

        “哦。”

        接下来的几天,许南洲一直在补之前落下的功课和作业,下课时候也是安静地看书,林湘晚每次从教室外回来看到他或是单手撑着头看书,或是手握笔尖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他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张可凡叫他打球他也不去了,下课时其他三人聊天的话题他也从来没有参与。就连中午吃饭也是吃得很快又来了教室开始刷题。上下学路上话也很少,基本上都是林湘晚问什么他答什么。

        林湘晚慢慢地意识到他可能是心情不好。自明城回来之后,他话变得比以前更少,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熟悉感,瞬间变得虚无缥缈。

        也许是和这两天下雨有关吧,但就算狂风暴雨再大也会有放晴的那天。

        周五的早晨,有阳光从云层中倾泻而出,天空湛蓝,和风明丽,天上的白云变化莫测,都仿佛在诉说着心事。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做完一系列的体育中考项目训练后,大家开始自由活动。雨过天晴的校园里,阳光明媚,欢声笑语。但秋雨过后却抵不住丝丝凉意,同学们都换上了厚厚的外套。男生相约着去露天球场打篮球,女生就三两结伴,或是走在校园里散步,或是去小卖部买上零食。

        得到自由活动的指令之后,楚瑶就拉着林湘晚去了小卖部,两人各自买了些小零食之后就走在学校漫步的道上,前后左右相隔五六米都有三三两两的女生说着悄悄话各自走着。林湘晚拿出吸管用力地戳进了牛奶盒里,边走边开始喝牛奶。

        楚瑶咬着一根棒棒糖也开始说话“小晚,听说下个月要开始第一次模拟考了。”

        “模拟考?老师没有说过啊。”林湘晚又吸了一口牛奶看向楚瑶。

        “恩,应该马上就会说了,按照往年,都是12月底第一次模拟考的,这次考试尤其重要,因为这次考试的成绩都会被各高中学校的招生老师抓取到。”

        “好吧,那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要好好努力了。”

        说话的瞬间她们已经到了篮球场边,绿色的铁栅栏把露天球场围起,里面传来男生阵阵欢呼声,惹得路过的女生纷纷侧目,已经有几个女生趴在栅栏上看男生打球了。林湘晚也停下了脚步,对着楚瑶说“我们也去看看吧。”反正也闲来无事,就当学习外的放松了。

        于是她们两人一个喝着牛奶,一个咬着棒棒糖,站在球场外看人打篮球。十几个男生穿着同样的校服从球场的一边又跑到另外一边,篮球与地面砰砰的撞击声,球鞋与地面呲呲的摩擦声,声声入耳。

        林湘晚猛吸了一口牛奶呆住,因为在那十几人的队伍里,她没有找到许南洲的身影。他连体育课都不想放松了吗?

        她开始四处张望寻找他,球场边上有一张休息的长椅,少年伸长双臂搭在长椅的靠背上静坐在那里,一只脚自然地抬到另外一只的膝盖上,眼睛目视前方。因着长椅是背对这边的栅栏的,而林湘晚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虽然就隔了一道栅栏,她们的直线距离也就10米远,但她却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落寞感。

        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从东边跑到西边,今日晴空万里,风吹拂动,云卷云舒。而独自坐在长椅上的许南洲完全没有要加入到篮球队伍中的意思。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本来林湘晚以为他只是坐在场边看其他人打篮球而已,但是现在她顺着少年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他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篮球场上,他在出神。

        他在看什么呢?

        一阵风吹来,林湘晚的短发吹起,有几根挡住了眼睛,她连忙用手拨到耳边,眼神却丝毫没有从少年的侧影上离开。她慢慢地看向了他注视的那个地方,透过栅栏的另外一侧。湛蓝的一片天空,浮云一朵朵,像开在心上的花,风随影动。

        他盯着远处的那一片片云朵正在出神。林湘晚只感觉到她的思绪也跟着他一起飘向很远,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渐渐模糊,仿佛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他坐在长椅上,而她在看他和他看的风景。

        直到楚瑶叫她,林湘晚才回过神来,但就在之前的一瞬间,林湘晚的内心有了一个主意,她傲娇,不愿让别人发现她的秘密,也不愿低头去哄得一个人的欢心。可就是遇到许南洲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变换,带着青春的悸动和懵懂的心意。

        “瑶瑶,我想去一趟小卖部。”

        楚瑶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不是刚去过吗?你要去买什么吗?”

        “我去打个电话。”

        林湘晚并不擅长撒谎,所以当她拨通苏巧丽电话的时候,她说“妈妈,今天我要和同学一起去外面吃晚饭。”怕苏女士不放心,她又补了一句“许南洲也一起的。”苏女士听到这也就放下了心,因为在他们眼里许南洲就是那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三好少年。苏女士又叮嘱她7点半之前必须要回家。

        而实际上,这声“同学”只有许南洲一个人。林湘晚当时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打电话,前前后后也就10分钟的时间,挂完电话,她才突然想到,万一许南洲根本不想去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手里的牛奶也刚好喝完了,她把牛奶盒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一下午的时间,似乎都过得特别快。周五放学的校园异常热闹。傍晚的铃声打响,同学们都蜂拥而出。林湘晚却不急着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书包。直到她意识到许南洲站在她的座位旁边静静地等着她,她才开始加快收拾的节奏。

        她背上书包跟在许南洲的身侧出了校门,一只手轻轻拽住了他校服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说着“许南洲,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许南洲看着自己被拽住的衣角,脑子里全是刚才少女的那一句话,她的轻声细语是江南女孩特有的呢喃,仔细琢磨,不难听出撒娇的意味。他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了林湘晚。

        谁知少女以为他是不想去,又做出发誓的动作说“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好。”

        听到许南洲没有拒绝,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但她很快就恢复平静只是朝着他微笑着。周五的校门口很堵,林湘晚带着他走过了一个路口才打到了车。车子慢慢行驶,他们两个坐在车的后座,少女看着天边的云彩渐渐被染红,她有些急。

        这一段路并不远,但是因为周五堵车,车速缓慢,15分钟之后他们在一个广场前面下了车。

        许南洲根本没来过这里,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带他去哪里。他跟着林湘晚走着,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一眼望去广场中间有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鲜红的四个大字“城市广场”,旁边有一圈喷泉正在绕着它起舞。此时的广场上,热闹非凡,小朋友们或是吹着泡泡玩,或是扯着卡通气球奔跑,亦或是互相追逐打闹。下班的行人行色匆匆穿过广场往另外一边走去,也有踩着滑板车的年轻男女一圈一圈飞驰。

        林湘晚带着许南洲越过他们,径直地走向了广场西面的小山坡,小山坡并不是很高,也就四五层楼的高度。一条两米宽的台阶,直通山坡顶。林湘晚背着书包快步地往上走去,百米长的台阶上站着不少人,上上下下不停歇。她转过头不停地催促着跟在她身后的少年“快点。”

        许南洲到现在也并不知道她要干嘛,只是一个劲地追随她,听到她的催促,他也渐渐加快步伐。两人基本是跑着百米长的台阶上了山坡,到了坡顶,林湘晚已经气喘吁吁,许南洲也气息不稳。

        但少女还是没有停下来,直接带他走到了坡顶的围栏上趴着,她指着远处的天空“快看!”许南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片刻之后爽朗的笑了,为这绝美的景色,为身边可爱的女孩。

        到了这个点天空的蔚蓝已经悄悄淡去,换上了紫红色的新装,从这个高度望过去,万道霞光,美无边际。云彩镶着金边,在这黄昏时刻显得宁静又美丽。许南洲看着身边的女孩,她的侧脸小巧精致,短发的她显得更加可爱动人。落日与晚霞映照在她的脸庞,随着她浅浅的笑意,灵动跳跃。只见她又闭上了眼感受着晚风,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他慢慢退后了一些,情不自禁地拿出了手机,拍下了她的背影,落日与晚霞与她相衬,静谧美好。

        时光定格,夕阳西下,而藏在心底的喜欢却上了心头。

        “谢谢你,我很喜欢。”许南洲也走到她身侧像她一样闭上双眼,感受着晚风。是的,我喜欢这美景,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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