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极北
“这是什么？”
通冥河畔，刚刚收起虚无吞炎子火的唐凌，在玄天冰轮回到体内的瞬间，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一道灵魂本源……”玄天冰轮的声音有些沉闷。
“灵魂本源？”
唐凌念叨了句，感受着自己脑海中，悬浮在玄天冰轮上的那道灵魂本源，整个人的灵魂有种莫名的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般直到许久之后，他才干涩的咽了口唾沫，用着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这不会是那坟场主人的灵魂本源吧？”
之前那只手掌虽然看上去被玄天冰轮没费什么力气的拦下，但是玄天冰轮是什么？即便在大千世界，绝世圣物都是天至尊可望而不可求的至宝。
看看三星斗圣的虚无吞炎子火，在那一击之下直接被拍到趋于崩溃的边缘，白漩更是没有任何力量抵抗那一掌，就知道坟场主人的实力究竟有着多么恐怖。
而就是这么恐怖的一击，对方却是连面都没有露！
到了最后，这等强者留下的一道灵魂本源，被玄天冰轮带到他的体内，试问唐凌怎么可能不担心？
“不用担心，这与其说是灵魂本源，不如说是一道纯净的本源魂力……”
似是知道唐凌心中所想，玄天冰轮出言解释了一句。言语间复又轻声一叹，道：“唉，这也是她看在我这位旧识的面子上，给你留下的一个好处吧。”
“好处么……”唐凌闻言一怔，旋即眼中绽放出一道精光。
“呵呵，不要想的太多，这道本源魂力虽然是她留给你的，但是其内的力量已经衰弱到了极限。”玄天冰轮轻轻一笑，道。
“没有了什么力量？”
唐凌脸上浮现失望之色。
自从他的灵魂境界突破到天境之后，一直勤于修行灵魂篇的他，也是有着很长的时间，没有感到自己在灵魂力量上的巨大进步了。
天境，作为达到帝境之前的最后一步，其所需要的时间和资源，是难以估量的庞大。最少在唐凌突破之后的这一段时间当中，他依旧没有感到任何一丝天境中期的瓶颈所在。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位强者留下的纯粹魂力，结果玄天冰轮告诉他其内并没有太多的灵魂力量，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你啊，一直以来不是挺聪明的吗？”玄天冰轮一见唐凌眼中的失望之色，岂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当下无奈的开口。
“什么意思？”唐凌不禁疑惑。
“你说这道本源魂力，是什么强者的本源魂力？”玄天冰轮反问道。
“是这坟场主……”
唐凌随口回话只到一半，心中却是猛的一跳，然后瞳孔便是一阵震动，声音极为干涩的开口，一字一顿的道：“帝境！”
“不错！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是你的好处了吧！”玄天冰轮话语之中满是笑意。
“呼！”
唐凌长吁一口气，旋即用力的点了点头。
帝境意味着什么，他在清楚不过。但是想要从天境突破到帝境，岂是那么容易的？
不见萧炎一个天境大圆满，还需要萧玄以帝境灵魂的自己献祭，方才帮其跨过这一步吗？
长久以来，对于能否达到天境大圆满，唐凌对自己一直有着足够的信心。可是对于帝境，他目前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和计划。
而眼下这道帝境本源魂力的出现，虽然没有一丝可能让他突破到帝境，但是却可以让他再达到天境大圆满后，通过其一窥帝境灵魂的奥妙。
这一点，无疑会给他突破帝境，带来不小的好处。
唐凌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激动，张了张口，刚想询问一番灵魂坟场主人的情况，便见到了远方白漩已是杀了魂幽和骨幽二人，然后带着两人的尸体与冰封中的凌汨走了回来。
见此，唐凌也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好奇，向着白漩说道：“之前情况特殊，唐凌礼数不周，还望前辈不要介意。”
自空中缓步踏空而来，白漩望着向她行礼的唐凌，一场纷乱，后者的一袭白衣并未有着一丝纷乱。
英俊的面容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是更加的多了几分男人应有的风度和风采。
白漩眼中流露出一抹满意和欣赏，身形却是不自觉的躲过了唐凌的行礼：“同我无需这么客气……前辈什么的无用多言，称呼我的名字便可。”
“这，岂能直呼前辈名字？”唐凌摇了摇头，却是并未听从白漩的建议。
开玩笑，眼前的白漩虽然对他的态度很不寻常，但是其很显然是白漓的直系长辈。
如果他敢直呼白漩名字的话，真不知道见到白漓之后，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嗯……
对于白漓，唐凌还是有些小怕的。
这么多年来，总是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总是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出手的，一直是她。
他可不想因为称呼这种事，让白漓事后挑他的麻烦。
而白漩，见到唐凌的反应，似乎也是想到了白漓的存在，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的明显，也就不在称呼这个问题上纠结。
只见她视线在周围打量一圈后，便笑着开口：“这里的凶灵虽然在之前损耗不少，但灵魂坟场终究不是久待之地，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谈可好？”
闻言，唐凌点了点头，心中对于白漩的话却是稍感讶异。
到了现在，他心中已是明白，对方绝对是因为自己才会来到这灵魂坟场。而且，之前在那引血罗盘上动手的，很可能也是这位白漩。
目的就是在他来到极北之地的第一时间，便知道他的行踪所在。更甚者，对方可能还会通过那引血罗盘，准确的定位到自己的实时位置。
不然的话，白漩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所在根本说不过去。
只是这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
因为自从来到这灵魂坟场之后，唐凌突然发现，以往困扰他的那些问题，目前非但没有解决，反而变得越来越为扑朔迷离起来。
就比如，经过这短短的时间来看，蓝姬很明显是不认识白漩这位九阶盘冰螭的。
当然其中或许也有着两人实力相差太大，蓝姬对于极北一脉的高层信息知道不多的可能。
但是唐凌的感觉告诉他，眼前的白漩，或许并非是他之前想象的那般，一直身在极北一脉。
在她的身后，可能有着另外的一方势力。
不过，眼下确实不是谈论这些的合适之地。
唐凌目光向着远方一看，挥手向着之前被他扔到安全区域的蓝姬招了招手，喊道：“蓝姬，我们该走了。”
……
有了白漩这位斗圣强者在侧，唐凌等人穿过灵魂坟场的时间，无疑是大大的缩短了许多。仅仅只用了一日的而时间，便成功的走出了灵魂坟场的区域。
唐凌也是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一道道随海浪涌来的冰浪，看到了仿佛没有任何边际的无垠冰海。
“无垠冰海，极北之地，终于到了啊！”
站在海边的悬崖之上，唐凌望着白色冰海尽头的天际线，脸庞上浮现了些许的喜色。
“唐凌先生，接下来回到族内的路大概还有三千里，以我们的速度，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一旁的蓝姬，瞧见唐凌脸上的喜色，心中一时也是有着几分激动。
这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不但破坏了魂族对于极北之地的阴谋，更是抓住了凌汨这个族内的叛徒。可以说，此次回到族内，这般功劳足以让她获得足够突破斗尊的资源。
“三千里么……”
听到蓝姬的话，唐凌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即刻出发吧！极北一脉的族地，我也正想好好的见识一下。”
不过话虽如此，唐凌的心里却并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这般喜悦。
因为就在他们出了灵魂坟场之后，他还是没有感到一丝白漓的气息存在，在他血脉深处的血脉连接，亦是没有任何的感应。
区区三千里，怎么可能遮掩住神兽的天赋秘法？
不过就在唐凌和蓝姬准备动身的时候，一旁的白漩却是出言阻止道：“唐凌，我们不如在此地停留一日可好？”
闻言，唐凌欲要迈出的脚步一顿，带着几分错愕和几分明悟的眼神看向对方。而迎上他目光的，却是白漩那双带着点点和善笑容的金瞳。
良久之后，唐凌点头道：“那便依前辈之言，连着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我也着实有些乏了。”
话落，他偏头看向蓝姬，又道：“蓝姬，我们今日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吧！”
“是……”
对于唐凌的话，蓝姬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对的心思，当下点头便要寻找合适的休憩之所。但是话刚出口，白漩却又是摇了摇头，看向了她：“你叫蓝姬对吧？唐凌来到极北一脉的事情，你今日便会族内通知冰淑吧！”
闻言，蓝姬和唐凌俱是一愣，前者下意识的看向了白漩，提着胆气道：“前辈，我……”
“呵呵，无需紧张。”
瞧见蓝姬的样子，白漩轻笑一声，语气平和的开口道：“你回去告诉冰淑，就说此事是我的意思，想来她会明白的。”
“这……”
蓝姬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唐凌却是抬手止住了其想要说的话，道：“蓝姬，你便听白漩前辈的话，先行回族内吧……”
虽然唐凌并不觉得蓝姬会妨碍到他与白漩之间的交谈，但既然白漩出言在前，他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而蓝姬听到唐凌的话后也不再开口，沉默了片刻后，依次向着两人行礼之后，脚步一动便是向着无垠冰海的深处飞去。
目送着蓝姬离去，直到前者的身影如同一个小小的黑点自视野之中消失，唐凌却是突然轻声问道：“白漩前辈，你可见过这无垠冰海的尽头？”
实话实说，唐凌对于斗气大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心中一直是极为好奇的。
身为大千世界的一个下位面，它的边缘尽头到底是什么？
是深不见底、扎根虚空的漆黑悬崖，还是向眼前这无垠冰海的名字一般，此去向北，没有任何的尽头……
在唐凌的身旁，听到他的提问，白漩微微失神过后，浅笑着给了他一个极为意外的答案：“无垠冰海，只是旁人对于这片海域的称呼罢了。”
“嗯？前辈的意思是……”唐凌眉毛一扬，惊讶的看向白漩。
“这片冰海是有着尽头的，只不过以我的实力，却是没有任何可能走到那里的！”
闻言，唐凌双眼微微眯起。望着眼前这位眺望着北方的白漩，其金色的双眸中流露出的是……
憧憬！仰望？
感受到白漩眼神中的那份情绪，唐凌一时变得有些困惑。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自己心中意动的随口一问，得到的却是如此这般的答案。
无垠冰海有着尽头，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在斗气大陆上，真的可以看到世界的壁障？
蓦的，唐凌心中猛然一动。
他似乎潜意识里，对于一件事情的了解有了根本性的误解。
从下位面到达大千世界，似乎根本不需要达到斗帝的境界啊……
虽然上一世的记忆他很久没有去梳理，但是他还依稀记得，大千世界里出现的下位面之人，最弱的可是仅仅只有至尊境啊！
既然如此，那随即而来的又是另外一个困惑。
为什么远古之战后，斗气大陆的人，没有一个去尝试着离开斗气大陆？
斗气大陆没有了源气，斗气大陆之外却是不缺的啊！
唐凌默默的抬头，望着冰海上方呈现纯净天蓝色的天空，许久之后，一个可怕的猜测渐渐浮现在他的心里，让他的心神都为之剧烈的颤动起来。
“唉，难怪白漓那丫头一直说你聪慧，仅仅凭着我一句话，就让你发现了这件事情啊！”唐凌长时间的沉默自然瞒不过一旁的白漩，而注意到其心神不稳的后者，不禁感慨的轻轻一叹。
闻言，唐凌双眼瞳孔骤然一缩，快速的转头看向白漩，声音有些失真的问道：“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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