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此难得的人才,他确实起了恻隐之心。

        可是纵使他在欣赏桃桃,也不可能将一个使用他人门派心法的弟子收入自己座下。

        “那心法现在在何处?”

        “我将它销毁了,我此次前来天禅峰一来是清欢道长所指,来寻得这五行心法修行。二来就是将这五行心法销毁,道长始终觉得本门心法放置于别派不是稳妥之计,所以让我习得此法后就将其毁灭。”

        范佑长老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忖量了半晌才出声。“这一切都是你一人的片面之词,我又当如何相信与你。”

        桃桃费劲的从怀里摸出一直保存的玉牌,伸手一递道。“这便是清欢道长的玉牌,长老应当识得。”

        范佑施了一个决从桃桃手中拿过玉牌,不断端详。良久才点头道:“不错,这正是玉檀宗的玉牌。”

        玉檀宗的玉牌和她们杂役弟子的命牌不一样,并不是寄存魂魄的法器。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就像前世的身份证一样。玉檀宗不像其他门派,动不动上万弟子,大多数其实都是做着下人做的洒扫之事。

        玉檀宗门下每一位弟子都是正儿八经的弟子。所以桃桃能想办法进入天禅峰内门,但以她之前的资质,永远都不可能踏入玉檀宗的大门。

        她只能舍近求远,绕这么大个圈,为得就是能像女主一样拜入男主门下,成为他的徒弟。

        说到这玉牌,确为清欢道长之物。当时大明皇帝确实令清欢道长医治宝珠郡主,可是这郡主与清欢道长相爱之人一样,毫无根骨无法修行。道长别无他法每日只能用灵气勉强吊住郡主一口气,并将自己贴身携带的玉牌赠与了宝珠郡主,玉牌跟随了他几百年,上面早已沾满了他的灵气,放于胸口可以滋养身心。

        当时她因做事麻利,为人稳重不爱嚼舌根,被派去宝珠郡主闺阁内贴身照顾宝珠郡主。再宝珠郡主弥留之际,趁乱将玉牌换了出来。

        从此贴身保管着,想着以后或许能借此拜入玉檀宗也不一定。

        没想到却在此处用到了此物。

        “那五行心法当真销毁了?”范佑挑眉问道。

        桃桃费力将双指对天作发誓状,沉吟道:“弟子贺含桃,以道心发誓,绝无私藏五行心法。若有违誓言,必将道心反噬,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修真者不轻易起誓,一旦起誓必将遵循誓言,否则便容易影响心境,轻则会动摇道心,严重的则会走火入魔。

        但是范佑又怎会晓得五行心法根本就没有秘籍,而是集七宗十八派心法为大成,自然桃桃这誓言是做不得数的。

        范佑只当桃桃真的已经将心法销毁了,他为人正派,对五行心法全然没有二心。不过是害怕此心法留在他天禅峰遭人话柄,现下见五行心法已然销毁,心里便安稳了许多。

        “如此便好,那你便好生在此修养一日,明早天一亮你便动身下山罢,至于其他的你不要再妄想了,你能留这条命便已经是逢凶化吉了。”说罢便起身拂袖而去。

        桃桃本身是想通过忘川弟子大会接近那位老祖宗的,通过原书她知道这次忘川弟子大会他会现身并亲自观礼。

        她想用自己自创的五行盘,在老祖宗面前一鸣惊人,若是幸运还可以拜入玉檀宗。

        原书中,老祖宗对女主前期颇为偏爱正是因为她半妖的血脉,因为她不仅继承了九尾狐王的强大妖力而且也继承了他父亲杜采文完美的根骨,他此次出关夜观天象已经预感到了一场灭世之灾即将降临。他虽是开宗立派的老祖宗,凡是在他避世前拜入玉檀宗的都多多少少受过夏以寒的点拨,玉檀宗的所有心法,秘籍都由他编撰,可以说他是整个玉檀宗乃至修真界的基石。但其座下却从未收过一个弟子。

        况且修真界已有几百年未有人习得五行心法了。

        此次他参加忘川弟子大会是有心想收一位关门弟子,继承自己所有衣钵,若是灭世之灾真如约而至,那至少他此生所悟也不会化为虚影,至少有人可以将其传承。

        而女主的资质便是那学习五行心法最好之人。

        九尾狐一派本就有九条命魂,当初万金派掌门为了诛杀九尾狐王林嫣祭出了万金派镇派之宝万木塔便是因为这万木塔以万木制成,拥有生生不息的藤脉,专门克制拥有九条命魂的九尾狐王,藤脉能沿着其经脉一直升长,经脉兴藤脉兴,经脉败藤脉败,不死不休,幸而林嫣有南水铃护身才得已侥幸逃脱。且杜灵儿身为九尾狐狐王之女,拥有超越其母的妖力与自愈能力。

        而且她根骨极佳,修行事半功倍。

        桃桃想的很简单,既然夏以寒收杜灵儿为徒是看中她的适合修行五行心法的根骨,那自己如果能在他面前运行五行心法,必定可以被其收入门下。

        哪晓得世事弄人,自己还未参加忘川弟子大会就被逐出忘川。

        而忘川大会之后,夏以寒回到玉檀宗后就会与女主相遇,并将女主收为弟子。

        真到那时候哪还有自己什么事啊!

        桃桃越是深想心中越是烦躁不安,索性闷头苦睡,也罢,反正如今自己这幅鬼样子,起身都为难,就算是参加了忘川弟子大赛也打不出天禅峰。

        次日一早,天还只有微微亮,夜里凉的透心骨的冷风倒是将桃桃吹得稍稍精神了些。

        休息了一晚,她情况并未太大好转,但好在能够勉强起身了。

        昨日范佑长老话说的很是明白,桃桃并不想赖着不走,范佑长老说实话对她不错,可是她心中对他还是有些许怨气。

        若不是他疏于管理门下弟子,又怎会造成秋月的惨死呢。

        她清楚自己不应该怪罪与他,可是她过不去心里那坎,就像至此她也无法原谅自己对秋月的疏忽。

        贺含桃慢吞吞的走出乾元殿,回到自己的阁寝收拾下东西。

        此时的天墨蓝与浅蓝暧昧的交错,像一瓶的蓝墨水倒在了湛白的画布上晕染开来,一路上薄雾冥冥。

        下山前桃桃最后眺望了一眼生活了两百多年的忘川派。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

        就像苏轼的诗一样。

        虽说忘川并非世外桃源,可是一番景色却称得上人间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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