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谈判前夕，斑曾私下和柱间见过一次。
“爱子没事吧？”柱间收到斑的密信后以最快速度赶到南贺川旁。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妹妹的担忧，和斑解释自己并非不信任他，“爱子的身体不太好……从出生以来就没离开过家。我相信你不会对她做什么，但她的身体真的太差了。”
斑看着焦急的柱间，冷哼一声说：“不愧是你柱间的妹妹。”
“这次我和扉间真的没料到。”想起显而易见暴躁不少的扉间，柱间不由叹气，“不瞒你说，我们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爱子是怎么跑出族地的。”
“她救了泉奈——但柱间，你要明白这并不能消除两族间的仇恨。”斑抱臂，提醒好友现实的残酷。
柱间当然知道仇恨无法轻易消除。
他坐到河边，从地上挑出一块石头砸向水面。小小的石头在河面上弹跳数下，沉沉落入水中，徒留圈圈涟漪在河面上扩散。
“斑，你说‘忍者’到底是什么呢。”
“事到如今才开始思考？”
“不……倒也不是现在才开始思考吧……”
柱间望着水面上逐渐消失的波纹，想起自己死去的兄弟、想起和死敌同归于尽的父亲、想起族里缺胳膊断腿的族人，又想起被关在家里却从未抱怨过的爱子。
“扉间说‘忍者是刃、是贵族手里的刀、是被平民厌恶的道具’，可爱子说‘忍者是人、是我的家人、是我的世界’。”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正式约一场战斗吧，斑。”
斑的目光落到柱间的侧脸上。
他合眼，也盘腿坐下来。轻柔的风拂过河面，荡起圈圈波纹。斑睁开眼，视野中的所有物体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如果再和柱间交手，他多半会输吧。
“你妹妹——千手爱子说有办法治好我的眼睛。”
没料到斑会这么直白告诉自己他现在眼睛出问题，柱间惊得从地上跳起来。他很感谢挚友对自己的信任，但是在这种时间点——
“你那是什么眼神。”斑不爽，“就算我现在不说，她回去之后也肯定会告诉你们。”
柱间摸摸后脑勺。
怎么说呢……以他对爱子的了解，恐怕她还真不会主动提起这种事。
“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难以理解……斑，我和扉间其实都很久没跟爱子好好说过话了。”柱间心虚地移开视线，在斑疑惑的目光中解释，“一方面族里面事情比较多，另一方面我和扉间总要带队做任务之类的嘛……久而久之跟爱子之间好像就剩‘一路顺风’、‘今天想吃什么’、‘平安回来’啊那些对话了……”
“哈？”斑没有掩饰自己的震惊，“那家伙跟千手扉间不是双胞胎吗？”
“这和没什么对话也不冲突嘛……”尽管嘴上这么说着，柱间整个人都变得消沉起来，“再加上爱子成年后身体更差了，每次看到不断咳嗽面色苍白的她，我真的说不出话了……”
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听柱间絮絮叨叨。
打开话匣子的柱间就这么说了一下午，直到天边夕阳渐沉，彩霞被染成橘红，忍无可忍的斑才打断他。
“够了！”面对毫无长进的好友，斑只觉得头突突的疼，“你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消除仇恨再说结盟的事吧柱间。”
“……也是。爱子就拜托你了啊，斑。”
踩着夜幕回到家里的斑闻到一股陌生的甜味。
他拉开障子门。坐在餐桌边的泉奈惊喜地喊了声“尼桑”，然后继续吃着刚刚出炉的丸子。
斑看见他的动作不由挑眉，视线移到餐桌上，熟悉的木盘中摆放着用签子串起来的三色丸子。粉红、青绿、雪白的丸子被褐色的酱汁包裹，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是你做的？”
“嗯，按照春奈的想法试了试。”
半边靠在春奈身上的爱子见斑的目光扫过来，下意识坐直身体。她端起茶杯，邀请斑品尝自己的手艺，然后问泉奈：“药丸还需要吗？”
泉奈动作一顿。
他放下手中竹签，眼神复杂地摇头，“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三天后就是谈判的日子，看到我还活着，扉间估计要气死了吧。”
爱子垂眸。
她望着杯中袅袅升腾的热气许久，忽然笑起来。她的眉眼本就柔和，笑起来的时候更显温婉，就像缓缓绽放的春樱。
斑收回视线，看着同样出神的泉奈若有所思。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爱子轻喃，“三天吗……又要回到那里了呀。”
“怎么，不想回去？”
“尼桑？”
避开泉奈吃惊的目光，斑语气平淡地说：“不想回去就待在这里。”
“那可不行。”爱子说，“哥哥会着急的。”
“想结盟就要拿出诚意。”
爱子绯色眼瞳和斑对视一瞬，然后又落到手中的茶杯上。热水将她的双手捂得暖暖的，然而它本身温度却在不断下降。
没过多久，这杯热水就凉透了。
爱子翻转手掌，看着自己泛起绯色的指腹逐渐变回原来的苍白，心情低落不少。她放下茶杯，同样平淡地说：“结盟后，我就不是人质了。”
“春奈，你先出去。”眼见气氛变得胶着起来，泉奈率先开口让恨不得捂住耳朵的春奈离开。得到准许的春奈心里对爱子说声抱歉，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之前还顺手拿了串三色丸子。
爱子看着她的背影不自禁偷笑。
暗暗决定加大宇智波春奈训练量的泉奈轻咳一声，也是拿自己这个时不时就不靠谱的下属没辙了——看看她对千手爱子的态度，说出去谁信她是个主战的鹰派？
不过绝大部分人看见千手爱子做的事……大概都很难对她恶语相向吧。
摸着自己藏在身上的药丸，泉奈不由想。
“尼桑的眼睛还没有治好。”尽管不知道自家兄长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泉奈对他想留下千手爱子的举动非常满意，“况且现在也没确定要结盟，你真以为宇智波和千手能和平共处？”
“我相信哥哥。”爱子说，“而且治疗斑的眼睛也需要哥哥帮忙才行……据我所知，族里只有哥哥能做到没人治疗的情况下伤口自动恢复——”
“千手爱子。”斑打断她的话，“你想回去吗？”
爱子话音一顿。
她缓缓抬眼，斑纯黑的眼瞳一错不错地盯着她。那探究的视线穿过她的躯壳，直达灵魂，所有谎言都是不必要的，因为根本无法骗过他。
“嗯，我要回家。”
“我……必须回去才行。”
“不能让他们担心啊。”
斑收回视线。
“谈判结束后，柱间会来接你。”
“无论两族是否能结盟，你都回去吧。”
就当是他宇智波斑的道谢吧——至少泉奈的的确确是因为有千手爱子的存在，才捡回了一条命。
既然千手爱子本人不想从那个牢笼中挣脱，那他也没办法了。
柱间能养出个只有表面看起来像是正常人的妹妹也算是种本事，难怪整体都跟千手一族的人有挺大差别啊。
(https://www.skjwx.cc/a/74508/74508381/8652090.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w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2.skj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