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亲事

姜踽惊醒过来额头上冒出了丝丝冷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伸手捏了捏额角，缓了缓神才打量起自己身处何处。

        一处极为精巧的卧房，头顶上的缠枝对称围石榴花心藻井，有蜜合色帐幔从上低垂下来。香炉里不知焚着什么，香气清淡雅致，从琥珀隔扇镂空处飘过来袅袅轻烟。

        “醒了？”梦中的女子在窗下看书，听见动静看过来，恍惚间姜踽以为自己还身处幻梦中。房中没有侍从，她也没唤人伺候。站起来亲自扶起姜踽坐起，又在他身后垫了软枕支撑。

        “喝水。”莹白如玉的手拈了茶盏递了过来。姜踽接过只沉沉的看着她，仿佛在判断这是真实还是虚幻。有些凉意的手搭在他额上“头疼吗？”

        姜踽也不回话，他怎么会梦见这样温柔小意的蹇云舟？

        她又奇道“莫不是成了个傻子。”

        好一会后姜踽才神智清明了些许问道“这是哪？”

        “荒州云镜，海市蜃楼。”

        姜踽听闻直接下了床，顾不得赤脚站在地上“这是你的床？”

        蹇云舟看他脑路清奇举动莫名其妙，好笑道“这荒州云镜都是我的，一张床怎么了？”

        姜踽浑身发烫坐卧不安，疾言厉色脱口而出道“不知廉耻！”

        蹇云舟真真觉得他有病不耐烦道“那烈山君想睡哪，荒州不比烙都。若是觉得本君招待不周，大可另移他处。”

        姜踽耳根发红后悔刚才的语气急了，想起她在自己才醒来时温柔殷勤赶紧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烈山君无事了，那也可尽快启程去往嵛都。”蹇云舟也不听他分辨，本来于心有愧现下也懒得搭待了，这话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姜踽想蹇云舟根本没变，还是一样的不讲道理，喜怒无常，耐心少，脾气大。

        蹇云舟让混沌送客，自己回楼上去了，姜踽才明白刚才那间不是她卧房。姜踽有心想喊住她说些什么，但又只能作罢。心里有些空空的，脑中又是一片糨糊，什么情况也没弄清，懵懵懂懂的跟着混沌出楼来。

        姜踽和混沌走到庭下，听到头上吱哑一声，楼阁顶上的一扇窗隔被推开来。

        混沌第一反应，糟了，舟舟不会泼水到姜踽头上吧，赶紧向上看。

        姜踽不明所以跟着混沌抬头，只见雕花窗隔边倚着的女子，乌发衬着嫣红的唇，露出的皮肤白得晃眼，一时间倾泄而下灿烂明媚的春光都仿佛失去了光华。

        “喂，姜踽，你要不要和云镜蹇氏结亲。”

        混沌惊掉了下巴，虽然他没有下巴。这话问的像问候烈山君吃饭了没一样随意，但是里面信息量已经爆炸了，混沌百爪挠心想知道他们在楼上发生了什么。

        “啊？”姜踽脑子混乱，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梦吗？

        蹇云舟难得生出几分耐心来，郑重其事的将攀在窗沿上的手收回来，垂目看着姜踽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烈山君姜踽，你要不要娶我。”

        姜踽慌不择路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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