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教系统攻略自己
建州已经许久没见过雨水了，丹阳更是干旱重灾区。
受灾最严重的地方，饿殍遍地，侥幸活下来的百姓十不存一。
帝王亲至，人事已尽。看似带来了生的希望，但有些见识的人都清楚，钱粮耗尽，老天不法外开恩，受灾百姓依旧是死路一条。
春种时节将过，田地干裂，一道道黝黑的裂痕，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魔鬼，只等时机一到，就将温饱线上挣扎的人吞噬殆尽。
底层百姓，向来得过且过，这是他们独有的生存方式。
不是他们目光短浅，这是经历无数艰难困苦总结出来的无可奈何的经验。
人一旦对未来有了期许，却挣扎在泥潭中无力改变，才是最痛苦的。与其死在对明天的忧患里，不如在今天及时行乐。
当第一滴雨水落下时，刚喝完清的见底的救济粮、肢体酸软的躺在墙根休息的老农并没有在意。
他以前倒是天天幻想，随着身边亲人一个一个离去，日渐麻木。如今现在孤身一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每天数着日子领救急粮，行尸走肉一般活在世上。
看着发放救济粮的小吏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他意识到，见到亲人的日子临近了。
直到雨水将脚下的土地淋湿时，死气沉沉的人群爆发出一声欢呼，他才有了实感。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他看着身边的人冲入没有遮挡的地方，细雨落在他们脸上、头上、身上，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被浸湿，贴在骨瘦如柴的身体上。他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放声痛哭。
终于看见活下去的希望了。
雨水是从傅显荣推开明月观的大门的那一刻起开始，以明月观为中心，向四周呈放射状向四周渐次铺洒开的。
最外缘的地方落下第一滴雨时，清林山山脚，已经下了一刻钟了。
巴巴望着的百姓敏感的发现了雨水铺开的规律。他们朝着雨来的方向跪下，虔诚祈祷，祈祷这一场雨，能将土地浸透，那样还可以抓住春种的尾巴，洒下来日的希望。
京墨紧紧拉着白芷的手，眼眶微湿。她明白这一场雨对自家小姐来说有多么重要，除此之外，是和受灾百姓感同身受的喜悦。
京墨和即使在战乱时期依旧吃穿不愁傅家家生子的白芷不一样，她是被父母卖进傅家的，儿时挣扎求生的记忆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所以在看到明月观安排给她们灰扑扑的屋子、简陋的陈设时，她只有一点惊讶，不像白芷，站在门口久久缓不过神来。
“我们观的确清苦了些，最近才得了陆老爷的供养，已经在着手修缮了，还望傅傅小姐恕罪，这几日先将就一下。”
白芷没来的及表达对住宿环境的吐槽，就看见了和那天夜里相比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元清，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时间确实太紧了，明月观一穷二白，师徒几个都是不讲究的人，不住人的地方连杂草都没清过，更别提有什么像样的屋子了。
元清院子有个耳房，铃儿住在里面，陆琉一直还和元朴挤在一起。
傅显荣突然到来，根本来不及起新屋，只能让元朴先把院子让出来，修缮一下给她们住。
这两天元朴和陆万贯紧赶慢赶，才将将收拾出两间屋子给傅显荣主仆。时间紧任务重，装饰什么的就别想了，一切都是以能住人为前提准备的。
“道长严重了，没那么多讲究的，辛苦道长安排，这里已经极好了。”
傅显荣虽然心里也很震惊，她这小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简陋的地方，但从小的教养让她没有表现出分毫不满，有礼的回复了元清。
元朴心性至纯，他站在不远处，听见傅显荣这么说，丝毫没有怀疑是客套话，高高兴兴的去准备晚饭了。
来日方长，外面下着雨也没法给她们细细介绍，元清把傅显荣主仆带到地方让她们先收拾安顿，就准备离开了。
傅显荣见她要走，突然有点心慌，下意识的拉住她，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勉强找了个话题，“今天那是你做的吗？”
元清点点头，想起花出去的那笔巨款，心痛的无以复加，更没了说话的欲望，留下一句明天细说，就转身走了。
留下傅显荣主仆三人面面相觑。
她们去过建康寺，来之前根本没想到明月观条件这么简陋。当日离宫时带的东西有限，傅显荣妃位被废，行宫里很多符合贵妃礼制的东西都不能拿，这次来只带了常穿的衣物。
国库空虚，皇帝内库同样吃紧，留在宫里的东西基本拿不回来了，所幸傅显荣留了些产业，交给当初没进宫的丹砂在打理。
现在只能先讲究一阵子，等傅家派人来再慢慢添置东西。
京墨最先反应过来，带着白芷收拾行李，白芷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背过身去默默垂泪。
傅显荣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镇定下来，让京墨拿来纸笔，默默思量可信之人，斟酌字句，写下一封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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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确认绑定‘元清’为攻略对象？（特别提醒，攻略对象一旦绑定终身不可更改。）”
元清在“否”的按键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一咬牙，让陆琉按了“是”。
她现在身负巨额债务，以后要用系统只能老老实实做任务。
按理说系统绑定的任务者是陆琉，系统面板在元清身上，攻略对象不管是谁，元清都能拿到奖励。
但陆琉前二十四年因为怪病，从不接触陌生人，陆万贯夫妇也没怕刺激到他，病情进一步加深，没敢给他定亲。
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再说陆琉本质是智能机器，设定里就没有关于人类感情的程序，要让他去攻略别人，比登天还难。
元清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索性把攻略对象绑定成她自己，既能错空子，拐弯抹角的完成任务，也能百分百排除绑定别人的各自不可控因素。
真是离谱，到头来，要教系统手把手攻略自己。绑定完成之后，元清坐在一边郁闷，忘了关闭系统面板。
好不容易“修炼”一回，陆琉按照师姐的吩咐做完，见师姐没注意，想起母亲对“手电筒”视若珍宝的样子，悄悄点开系统商城，刷刷几下，驾轻就熟的买了十支手电筒。
他做贼心虚，手忙脚乱之中，不小心还点到另一个按钮，掉出来一个扁扁的土黄色果子。
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即买即到，可以暂存在系统空间，也可以指定现实空间的位置放置。
陆琉所有使用系统的经验都来自元清之前的操作，所以他这次也和上次一样，没有将购买的东西存在系统空间，直接将放置地点定位到了现实空间——他不会改坐标，坐标还是上次的，点完确认购买，东西直接就掉进了元清手里。
元清正在放空，被突如其来的手电筒直接砸懵了，她眨眨眼，眼疾手快的把溜到门口的陆琉抓了回来。
“陆琉，你又在搞什么？”
十个手电筒的威力不一般，元清掀开袖子，看见手臂上留下一大片淤青。
“师姐我我只是想试试修炼成果，你看，我好像好像学会了一大半。”
“所以我该夸你吗，天资聪慧的陆公子？”
“师姐我错了。”
陆琉最近看人眼色的功力渐长，一看形式不对，立马低头认错。
元清快要被他气死，但她心里明白，随着陆琉和系统面板的联系逐渐加深，陆琉对系统操作会越来越熟练。现在还能骗骗，以后说不定她还得反过来依靠他。
在没有彻底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之前，还不能翻脸，毕竟还有一堆任务等着呢。
元清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没关系，只是以后不能这样了，你要什么要先和师姐说，你刚来，不懂的东西太多了，要是误伤到人就不好了。”说道最后，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陆琉点头如捣蒜，乖乖应是。
元清趁机叮嘱他不能把系统相关的秘密透露出去。
“各人有各人的修炼方法，教你的东西，除了我，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包括师父师兄还有你爹娘，明白吗？否则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师姐，那我炼出来的东西，能给我爹娘吗？”
“有些能，有些不能，具体要问过我。”见陆琉一直盯着她身边的手电筒，元清了然，“这个可以给”
她说着说着突然顿住，她的钱都花完了，陆琉哪来的钱买的手电筒？还有那个眼熟的土豆，为什么她在系统商城并没有见到过？
元清将视线投向陆琉，满是探究——这家伙，好像有私房钱和隐藏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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