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的
“护士说……不能让你睡觉。”虞渐清也急了，程迟嘴唇已经干裂了，看起来格外可怜。
“……”他带着泪看了一眼虞渐清，说不出话。药水快打完了，虞渐清摁了铃子。
护士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程迟病床边挂着的尿袋胀得鼓鼓的，然后病床上的男人，干裂的嘴唇快要出血了。
“尿袋都满了，要放掉。”经护士提醒，虞渐清他伸手放了尿袋，程迟觉得这好像是对方在给他托鸟，瞬间想钻到地缝里去，护士换了药水，“可以用湿棉签沾点水，给他润润嘴唇的。”
虞渐清这才注意到，程迟的嘴巴已经干裂了，他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程迟又不是个会撒娇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是静静的，只有当个别时候，才会像猫咪一样，用撒娇的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护士走了，虞渐清也给程迟润过了唇，点滴甘甜的水在唇瓣上，仿佛久旱甘霖：“虞先生，你回去吧，也……不早了，我若是有事情会摁铃的。”
“你说什么话？我怎么能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不管——”说到这里虞渐清停住了，程迟和他对视着，看着苍白的生病的人，虞渐清想到今天若不是自己把他扔在那边，程迟也不至于会一个人晕在医院。
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了宋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
“对不起。我不该就那么走开。”虞渐清声音低了下去，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挂着抱歉的神色，说不清心中的感受，但是程迟自身难保，也无暇安慰虞渐清的情绪。
他把头轻轻侧向一边，看着外头罩着墨黑夜空的窗户，轻声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不用自责，我们之间也没有其他羁绊，还是我应该谢谢你，把我送到这里来，还垫了医药费。”
“你说什么？”虞渐清皱起了眉，程迟的话像是一个炸弹，突然在虞渐清的耳边炸开了，他瞬间有些暴躁，一把抓住了程迟的手。
他手上打着针，被这么一抓回了血不说，还很疼，他脸上痛苦之色立现，没忍住嘶地抽了一口冷气，脸色更白了。
“对不起！”虞渐清像是被烫了一般，万分小心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上，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程迟，你说句实话，你心里究竟把我当什么？”
他皱眉，终于问出了一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为什么不能信任我一点点？”
“……”
程迟皱眉看着虞渐清，对方的脸上有一种叫做受伤的情绪，程迟不能理解，他垂了眼眸，说到：“可是一开始，是你拿钱，让我跟着你的……我们之间难道不金钱关系吗？”
他的话瞬间让虞渐清熄了火，他觉得自己的尊严仿佛受到了侮辱，对方不仅不把他当一回事，反而还觉得他是个烦恼。
虞渐清恼火极了，他狠狠地把单人沙发上的抱枕摔到地上，然后又有点颓唐地坐下，沉默几息最后狠狠地盯着程迟的眼睛，冷淡道：“很好，既然我包了你，那我想让你做什么，你都得乖乖的听。”
“嗯，我会，在这个月之前。”程迟觉得伤口很疼，但是他不想说，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觉得……为了虞先生和傅先生好，我们的关系，不如到这个月底就好。”
“程迟，你是在跟我闹脾气吗？是嫌我给的零花钱太少了？”虞渐清再一听程迟的话，瞬间爆炸了，程迟竟然敢提先结束关系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循环，他气得冷笑起来，睨着程迟，倨傲道，“还
是因为荆溪来住了几天，你心里觉得不舒服？故意跟我拿乔呢？”
“……”程迟疼得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反驳起，没等他说出话来，虞渐清就像是气炸了一样，继续道：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真对你好上天，你就在我面前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你不过是我花钱买的，干净点的替身罢了，跟那些会所的mb没什么区别，能当我的人，是你的福份，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竟然还敢跟我提分手，你以为你真是凤凰了？”
“……”
“你现在有点激动，不如你回去静静吧，虞先生，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提结束关系，但是你花了钱不就是寻开心？天天吹眉毛瞪眼睛气得大呼小叫的……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程迟也不气，更不恼，他慢条斯理地讲话，忍着痛意的折磨。
“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还有，你的医药费是我出的，老老实实养好身子抵了债，别想白嫖。”虞渐清伸手摁了镇痛棒，一阵细微的响声之后，药水注入了程迟的身体里，没一会儿，程迟就不觉得那么疼了。
“噗嗤——”程迟看着虞渐清，笑弯了眼睫，两颗小虎牙尖尖的露出来，糯米似的白，闪得脸也不那么僵了，他轻轻哎呦了一声，然后道：“知道啦，虞先生。”
“虞先生，你要是真的不想走，我可不可以睡一会会？”程迟整个人嵌进了病床上，刚刚说话废了很大的力气，他此时已经又倦，又累，又饿，又疼，很想在睡梦里吧一切都忘掉。
虞渐清看他疲惫不堪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已经手术出来差不多一两个小时了，他的手机亮起来的时候，程迟刚刚眯上眼，呼吸更均匀。
他摁着喇叭口，悄悄起身去了外头，是傅荆溪打来的。
“虞哥，你回来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很不习惯。”傅荆溪的声音有点可怜，虞渐清沉默了一会儿。
“我今天……不回来了，程迟做了手术，我得陪着他。”
“虞哥！”傅荆溪声音陡然变大，他的情绪特别激动，那头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音，大概是傅荆溪拂倒的，“哥哥！你跟我说一句说句真话，你对程迟，究竟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怎么想的，他现在是我的人，我得管着他。”虞渐清压低声音，他看了一眼程迟打点滴的药瓶，还没打完，但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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