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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降救星


宋悦庭压制住自己想崩溃大哭的情绪,抹掉眼泪,尽量声音平稳,条理清晰地跟父母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宋悦璇听到一半就哭了,又怕自己的哭声影响到哥哥,在发出第一声抽噎时就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璇也在啊?”宋悦庭顿了顿,放柔了有些沙哑的嗓音,“哭什么,不哭,哥哥这不活着呢。”

        宋悦璇带着哭腔道:“我不哭了,保证。”

        李钰琴摸了摸宋悦璇的头,她便抬头看去,发现妈妈的眼睛也红了。

        讲完了来龙去脉,宋悦庭倒觉得心里没那么沉重了,“上海还好吗?你们有遇到什么异常吗?”

        李钰琴道:“没有,我们这里都挺正常的,我刚才还打算给小璇扎个辫子带她下楼晃一圈呢。”

        宋悦庭叹气道:“今天最好别出门了吧。”

        一直沉默的宋梁突然出声:“你在家想办法先弄点水喝,不能缺水,自来水千万不可以喝!爸爸马上就开车回去,在我到家之前你不要随便给任何人开门,哪怕对方自称警察或者什么政府的人。”

        宋悦庭苦笑道:“算了吧,爸,我猜扬州应该已经封城了。搞不好江苏省都封了。”

        扬州和上海隔得并不远,三个半小时的车程,昨晚扬州的动静大成这样,卫筠柏那边说丧尸传播速度极快,医院都沦陷了,上海今早依旧安然无恙,除了封城,甚至封省,宋悦庭想不出别的原因。

        李钰琴打开新闻软件一看,果然,热榜第一就是扬州封城,第二第三也全都是与扬州有关的。

        宋梁还想说什么,宋悦庭抢先道:“跟你们说了一下,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反正你们那边平安我就放心了,这会儿横竖是回不来,你们也别太担心,我就躲在家里不出去啊,肯定能撑到疫情结束的。又不像电影里那样一夜之间全世界都是丧尸,说明也没那么严重,对不对?”

        他有心逗父母开心一下,却并没有什么显著效果。宋梁忧心忡忡地道:“你把手机声音开下来,随时电话联系啊。”

        “嗯嗯,开着呢。”

        “别随便给人开门一定记得,哪怕是警察!”

        “我一定,爸你放心吧。”

        在宋梁的再三嘱咐中挂了电话,手机都被宋悦庭发着烧的滚烫脑袋贴得热乎乎的。宋悦庭搂过一修,“乖崽,去书房桌子底下拿瓶矿泉水过来。”说着,他吃力地从地上坐起来,挪到橱柜边,重新倚了上去。

        一修得令,迈开四条腿就往书房去了。宋悦庭目送它进了书房,收回视线时蓦地发觉被血浸透的墙角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那只手。他昨晚砍断的,对门邻居家男主人的右手。

        宋悦庭清楚地记得,它飞向了那个角落并停留于此,地上的血迹和墙角飞溅的血都是证据。男人慌乱逃走时也没有带上被砍断的手一起走,它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难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宋悦庭放下没多久的心又猛地悬起来了。

        一修叼着矿泉水从书房里出来,路过玄关时,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宋悦庭和一修同时一愣,紧张地看向大门。

        “大悦,在家吗?是我!”

        门外传来卫筠柏熟悉的声音。

        宋悦庭没吱声。

        一修听见门外是熟人的声音,扭过头回到宋悦庭身边,把嘴里的水递给他。

        卫筠柏敲得更用力了些,几乎是在锤门了,“大悦?宋悦庭?我卫筠柏!”

        宋悦庭扯开嗓子道:“我能先喝口水再给你开门吗?”

        门外的声音停滞了一刻,接着是卫筠柏的怒吼:“狗东西!我一宿没睡一路过杀到你家来就是放心不下你个蠢货!没良心的,快给我开门!”

        这么暴躁,这声亲切的“狗东西”,百分之八十是真的卫筠柏。

        宋悦庭略一沉思,“特殊时期,我爸妈不让我随便给人开门,你想法子自证一下身份。”

        卫筠柏气笑了,“骂你一声妈宝男过分吗?”

        宋悦庭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口水,心里还想着断手莫名消失的事,道:“不过分不过分,这种情况下我就是个妈宝男我承认。”

        卫筠柏气沉丹田,字正腔圆道:“你的小黄片资源全都保存在你那个联想笔记本的d盘里以你名字缩写命名的文件夹里的学习资料文件夹里的”

        “好了好了密码正确!你没必要喊得整栋楼的人都听得见,马上丧尸就上来咬你!”

        确认门外的是卫筠柏本人无误,宋悦庭大喜之余暂时把断手为什么凭空消失这个问题搁置,跟他对吼:“我倒想去给你开门!我膝盖都戳了个窟窿瘫在地上起不来了,你说我怎么去给你开门?”

        卫筠柏快被宋悦庭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智商蠢到吐血了,“你那聪明伶俐的狗儿子白养了?还是被吃了?”

        “哦对哦,我烧糊涂了,”宋悦庭拍拍一修,“崽,去给你卫叔叔开门。”

        一修跑去了玄关,宋悦庭听见它咬住门把手往下拽的声音,大门却没有应声而开,门锁内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一修用力几次都没有效果,急得呜呜叫。

        平日里一修开门开得可顺滑了,没道理今天开不下来。

        宋悦庭想到了昨晚离奇被从外面反锁的房门,想到了中年男人为何能悄无声息地进到他家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卫筠柏,这个门可能被锁了,打不开。”

        卫筠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宋悦庭就一个人在家,也没别人有他家钥匙了,哪有自己家大门锁了从里面打不开的?

        一修闻言也停了下来,疑惑地歪着脑袋,看着今天格外倔强的门把手。

        宋悦庭简明扼要地跟卫筠柏解释了一下昨晚的事和自己的猜测,出乎意料的,卫筠柏反应平淡地接受了这个猜测,转而问宋悦庭:“你现在在哪里?客厅?卧室?”

        “我在厨房,和客厅交界的这儿。”

        “你家厨房窗子是朝北的是吧?外头有水管的。”

        “哎对。”

        “宋悦庭,你家楼底下至少有五六只丧尸,我好不容易上来了,现在再下去,要是死了就赖你。”

        “你等等,你要爬窗进来?我家窗户有防盗窗的啊!窗户我也锁了!”

        门外楼梯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宋悦庭无能狂喊道,也不知卫筠柏听没听见。

        好吧。

        宋悦庭妥协地转向一修,问道:“你会开窗户的锁吗?就那个小杠杠看到没,跟门把手一样可以转的。”

        一个人认真地问一只狗这种问题,场面略显怪异。

        一修眸光闪烁,看向了窗户。

        它在思考。

        大约过了十几秒,一修耳朵一动,走过去,跃到厨房的案台上,两只前爪划拉着扒开了纱窗,然后张嘴去咬住窗户的锁扣,一次性成功掰开了。

        堪称是一顿操作猛如虎。

        宋悦庭怀着震惊的心态赞叹道:“天呐,你真的好聪明我的乖崽,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聪明的狗狗了。”

        一修听出宋悦庭的夸奖之意,雀跃地摇着尾巴跳下案台,蹦跶回宋悦庭身边。

        一人一狗待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厨房的窗户,期待着卫筠柏突破重重阻碍,从窗外闪亮登场。

        医生,这是个准医生!这是宋悦庭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这简直就是——天降救星!

        哐当一声响,卫筠柏踩着水管的连接处,抓住了防盗窗侧边的不锈钢金属杆,手腕上的手表磕到了栏杆。

        他的头发被汗湿透了,一向干净的脸上沾了血污,眼镜片儿上也有干涸的血斑。浅色的衬衫脏得不成样子,好像去泥浆里打了遍滚儿回来。

        明明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久,经历了堪称魔幻的一夜,再次见到熟悉的兄弟,宋悦庭不禁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而且咱俩好像都挺狼狈的,他想。

        “所以你怎么从防盗窗进……”

        宋悦庭话未说完,卫筠柏从背包的侧兜里掏出一个白色塑料瓶,拧开瓶盖,把里面清亮的橙黄色液体倒在了几根不锈钢金属杆的焊接处。一股黄烟在二者接触的瞬间冉冉升起,不算浓烈,但也逼得卫筠柏向后仰了些。

        待黄烟散得差不多了,不锈钢金属杆的焊接处也溶解得七七八八了。卫筠柏收好白色塑料瓶,轻轻松松掰断了侧边那几根不锈钢金属杆,扔到楼下,抬手握住防盗窗底端的杆子,手臂发力,一个单手引体向上,另一只手抓住了防盗窗顶端,身子一屈腿一缩,蹿进防盗窗里了。

        宋悦庭目瞪口呆。

        学医还带特工训练的吗?

        卫筠柏推开窗户,长腿一伸一跨就从案台上下来了,不等宋悦庭开始吹彩虹屁,他的视线落在了宋悦庭身上,再落到一修身上,又环视一圈这个不算太陌生的房子此刻一片血腥的场景,眉头皱了起来,“我嘞个去……你膝盖什么情况?”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宋悦庭身边,蹲下身来视察宋悦庭包成了球的膝盖。

        身边终于有了个可靠的人,宋悦庭的的神经松懈起来,脑袋滚烫下的迷糊劲儿又冲了上来,眼神迷登,“我不是说了嘛,被戳了个洞。”

        卫筠柏觉出宋悦庭的恍惚,见他脸颊泛红,心道不妙,伸手一摸他额头,掌心高热的温度烫得他心里一凉。

        宋悦庭捂住了卫筠柏的手,让他的掌心紧紧贴着自己额头。

        “你再不来,我就用绷带自缢,喝红药水自尽。”

        宋悦庭的眼睛被高烧蒸腾得湿漉漉的,连眼神都迷离了,他皮薄,又生得白,眼圈儿和脸颊都因过高的体温而染上绯红,衬得一双清澈好看的眸子更招人了。

        如果不是这样一双眼里满是揶揄的笑意,倒真有几分销魂意味。宋悦庭清汤寡水的脸上就那对黑曜石般的眼睛格外漂亮,他自己清楚这一点,对挤眉弄眼的招式颇有研究,誓要将为数不多的优势发挥好。

        可惜卫筠柏早就免疫他这一套了。

        卫筠柏恨不得给宋悦庭来两巴掌,考虑到这货现在是个病患,只得忍下,千般腹诽化作一个白眼。

        他解了宋悦庭伤处的绷带,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见到膝盖上那小窟窿似的贯通伤时还是紧皱起舒展开没多久的眉头。

        宋悦庭的右膝上结了厚厚一层血痂,伤处肿大,有严重的发炎化脓迹象,当真是肿得像发面馒头了。

        就在卫筠柏向前倾了倾身子,准备上手观察伤情时,宋悦庭突然抬起完好无损的左腿,蹬在了卫筠柏的肩头,阻止他靠近。

        卫筠柏用“有屁快放”的眼神看向宋悦庭,顺便拍掉了他的脚。

        宋悦庭指着卫筠柏斜后方的卫生间门,坚定且不容置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你身上好臭。”

        卫筠柏沉默了一会儿,内心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历程,起身道:“你现在味道也没好闻到哪儿去。要不是看你可怜,我高低跟你打一架。”

        宋悦庭嘿嘿一笑,收了腿。

        卫筠柏把背包撂在地上,开始解衬衫的扣子,道:“就穿你衣服咯?”

        宋悦庭嘘他:“不然你还自己带换洗衣服了?”

        卫筠柏脱掉脏兮兮的衬衫和内衬,作势要往宋悦庭身上扔。

        他脱下衣服后结实紧致的上身裸露在空气中,宽肩窄腰,精壮的肌肉线条流畅自然,恰到好处,不夸张也不柴。腰侧的蛇缠羊纹身很是惹眼,蛇尾延伸进了裤腰带里,横看竖看都骚气得很。

        基圈天菜。宋悦庭盯着卫筠柏的身体,脑子里冒出这个网上冲浪时学习到的词。

        “你还是睡北边房间吧?”

        卫筠柏的发问把宋悦庭从对兄弟美好□□的欣赏中拉了回来,道:“啊对对对,自己拿衣服去,哥没有小号内裤你将就着穿啊。”

        孔子曰: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卫筠柏把手里的脏衣服扔到了宋悦庭脸上,不等宋悦庭嗷嗷乱叫,直接去他卧室里翻衣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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