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安静的客厅里时不时传来一阵游戏背景音乐，程尧放在手机游戏上的注意力，时不时分给了二楼的楼梯转角。
程尧从屏幕上用余光朝那边瞟一眼，陶梓的半张脸隐在墙角，自以为悄咪咪地向楼下客厅张望。
陶梓抿着嘴，微微眯眼，从墙角探出头去，正好和沙发上的男生对上了眼。
游戏界面出现胜利标志，程尧放下手机。
陶梓还扒拉着墙角，看到程尧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见被发现了，陶梓正了正脸色，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梯，似不经意地说道：“你们月考成绩应该下来了吧？”
程尧姿势随意，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大腿上，像是无意识地，轻轻转着手机。
“所以呢？”嘴角微微挑着，乍一看有点痞气。
陶梓顺脚拐去了厨房，倒了一杯水佯作掩饰，“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哦，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帮你看看英语，但又不好意思问呢。”程尧迈开大长腿，也向厨房走过来，经过陶梓时，语气懒洋洋的。
陶梓刚入口的一口水直接喷了。
偏偏好巧不巧地正好喷了程尧一脸。
程尧：“……”
陶梓：“……”
场面寂静地连尴尬都无法恰当地形容。
程尧默了几秒，用手抹了把脸，看了看陶梓，又看着手上的水渍，沉默不语。
陶梓不知道是被这突来的事故惊到了，还是被自己社死到了，或是因为实在是说不出话，反正也没说话。
今晚，是沉默的康桥。
“要不然……”陶梓试探着开口，“我给你洗把脸？”
程尧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手上移到陶梓脸上，那张原本总是挂着骄矜的秀气的脸现在是略带试探的小心翼翼，眼睛扑闪扑闪的。
倒是比平时可爱多了。
“我去拿毛巾。”见程尧不回话，陶梓直接转身上楼。
程尧浅浅咳嗽一声，又抹了把脸，去厨房的洗手台洗了个手，用水扑了把脸。
哒哒哒，一阵接连着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往下传来，“程尧，过来。”
程尧闻言下意识转头，扑面而来一条毛巾盖在脸上。
陶梓按在毛巾上的手用力向下抹了两下。
“唔，唔。”一时之间程尧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放，顺势往前一推，手上突然多了软软的从没体验过的触感。
另一只手终于把脸上的毛巾拿下来，程尧这才注意到，那只手正正当当地盖在了陶梓的脸上。
陶梓正扒拉着他的手。
“噗嗤。”一个没忍住，清越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现在好呆。”
陶梓把程尧的手从脸上打下去，没了方才的小心翼翼，“你才呆呢！”
程尧一只手插兜，将毛巾又盖上陶梓的脸，陶梓一把拿下来，顺手就往程尧身上一甩。
“诶，要不要我帮你讲讲英语。”程尧自然地接下毛巾，眉峰上挑，张扬的脸上蓦的带了点儿野。
“切，我要你教？”陶梓甩过去一个轻飘飘的白眼，不服气地说。
程尧似笑非笑，倾身过来，微微偏头在陶梓耳边说了句什么。
陶梓瞬间有些心塞，不服气通通成了羡慕嫉妒，是我渴望而不可及的分数啊！
这是陶梓第二次踏足程尧的卧室，第一次是来送试卷那会儿。
上次来时没注意，这次陶梓好好打量了一番。
深蓝偏灰的色调，简约整洁的布局，怎么说呢……
陶梓顺口：“你的房间好没新意。”
程尧：“？”
“英语的话和理科不一样，还是要多听多体验。”程尧正翻着陶梓的卷子。
陶梓此时晃到了一排书架前，看着书架上几本封面看上去很高大上的书，随手抽了一本。
“你平时也可以看看英文电影什么的，”程尧没听到回应，抬头找了找陶梓，“你在干嘛？”
“你房间还放了外语小说啊，难怪你英语好，”陶梓光速翻动书页，“你都看得懂的吗？”
“诶？！为什么我一句都看不懂？”陶梓来来回回又翻了翻。
“……这是法语。”程尧身上很清爽，靠近的时候扑面而来少年特有的气息。
不知道是因为再一次的尴尬，又或是被某种气息吸引，陶梓不自主地用手指摩挲着书页。
“你还看得懂这个？”陶梓说得意味不明，不过多多少少是有羡慕的成分在的。
“一点点吧，简单的会一点。”程尧也很少和陶梓离得这么近，还是在密闭空间里独处，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紧张。
“那……”陶梓随意翻动书页，停在某一页上面，刚好看到一个独立的段落，往上面一指，“这句话怎么读？”
程尧的手指顺着青葱白润的手指看到书页，注意力被突然加速的心跳分走了大半，顺口就说了，“jet''aimebien”
“真的假的？”陶梓半带怀疑地看过来。
“真的。”
“那……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我——”程尧正要开口，突然发现不对劲。
陶梓眨巴下眼，眸光清凌凌的，闪着微粒的光。
程尧像是突然被人塞住了咽喉，有点呼吸不上来，脸也渐渐开始蔓延上薄红。
陶梓挑眉：“你不知道？”像是抓住了什么小尾巴。
程尧突然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不过应该没这个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故意让自己说这种话，她从来都没表现出过喜欢自己的样子啊，怎么会……
一阵淡淡的不知从何而来的酸涩涌上来，程尧莫名有些难受。
“我查查看。”说罢，陶梓拿出手机。
程尧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对上陶梓讶然的眼神，程尧不知道怎么解释刚刚下意识的行为。
程尧忽然有些心虚，“我……”
“嗯？”陶梓疑惑。
“我喜欢你。”少年清澈明朗的声音，沾染了程尧性格上的野，此时又有些轻哑。
陶梓：“……”
陶梓：？？？
陶梓：！！！
看着眼前少女的脸上浮现出的惊恐的表情，程尧一瞬间感觉心脏被绞了一下，又马上恢复过来，不知道是哪条神经通了，亦或是破罐子破摔，他突然又觉得有些轻松起来。
“jet''aimebien，我喜欢你。”程尧脸上还是平时的那副表情，“这句话的意思。”
“哦、哦。”意识到自己一瞬间想歪了的陶梓感觉有些窘迫。
“怎么了，姐姐？”程尧又凑近了些，扯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你想什么呢？”
陶梓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下意识用佯怒掩饰心虚，“我哪有？！”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哪有什么？”程尧突然明朗地笑了下，直起了身。
陶梓憋红了脸，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恶狠狠地瞪了程尧一眼。
这一眼在程尧看来，杀伤力没多少，但可爱指数飙升，像只挠不到人的傲娇的猫咪。
“不是说教我英语吗，赶紧的！”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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