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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欢喜【全文完】


傅云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几乎是恍惚的,这比她接到先帝的圣旨,知道自己要嫁给沈宴珩时更震惊,她如何也没想到,沈宴珩这几日的“失踪”,是为了再给她一场婚宴。

        而早就知晓沈宴珩的打算,陪着沈宴珩一起瞒着傅云黛的傅家人,此时也是惊喜不已,因为在沈宴珩跟他们的计划里头,根本没有圣旨这一说。

        而且在这圣旨里,明明白白地说了,傅云黛自此以后在大临朝的女子之中,地位仅次皇后,可是如今,今上还未封后。

        这是何等的荣耀!

        傅云黛愣愣接过圣旨,在周围家人的一声声的欢喜中回过神,“所以,阿娘你们早就知道了?”

        林若华此时也不瞒着她了,“我们要是不知道,怎么这般瞒你呢。”

        面上是说不出的震惊,傅云黛心中翻涌着欢喜和爱意。

        沈宴珩是知道的吧,知晓自己其实一直因为没有在傅家出家而遗憾,所以才做了主意,重办婚宴。

        傅云黛又一次陷入了当新娘子的欢乐之中,这一次和上次,都是嫁的同一人,她的心上人,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在自己家里待嫁,她身边围绕着的全是自己的家人。

        不仅如此,沈宴珩更是派人去了临京,将秦初韵,羞于和何长明见面的姜月冰和在将军府里和自家父母商量自己婚事的何长欢一并接到南州。

        三人一到南州,傅云黛更是开心了,将近一个月没见到沈宴珩的忧伤在此时全然抛之脑后。

        而秦初韵更是径直挠着傅云黛痒痒,“好你个阿黛,我还以为你是想与我们亲近些才让我们唤你阿黛,原来是你暗藏玄机,不想承认自己姓姜!”

        话说到这,想起姜月冰还在,秦初韵投去抱歉的目光。

        姜月冰捂着嘴笑,“我当时第一次见五妹妹,只以为是天下掉下个仙女,可后来才知,这不仅是仙女,还是颗智多星,秦姑娘不必因着我在这便小心说话的,我虽是姜家人,但我还是拎得清的,五妹妹到姜家的事实,我们不都知晓的吗?”

        说着,姜月冰俏皮地冲着秦初韵眨眨眼。

        秦初韵也笑着,“我还以为姜府的姑娘只有阿黛性子好些,不曾想,四姑娘也是个好说话的,看来往后,我要是无聊,想找人解闷,也可上姜府寻四姑娘去。”

        傅云黛得了两人调侃,此时也毫不逊色地回道:“四姐姐往前可没有这般活泼,莫不是因着要嫁给何小将军了,心里高兴,面上也俏皮了许多,初韵,你下回若想寻她,可得上将军府去。”

        还没等姜月冰回神过来,傅云黛又对着何长欢道:“是不是呀,二嫂嫂。”

        这还了得,房里顿时乱作一团,几个姑娘家闹在一处,传出阵阵欢笑。

        过了好一会,欢笑声才结束,秦初韵又问:“你家真是大临第一富商啊。”

        自圣旨一下,大临上下无不震惊,摄政王的王妃怎的从姜家女变成了傅家女,不少好事者将旧事扒出,这才知晓摄政王妃原来一直养在南州傅家,而今上这圣旨,就是在承认摄政王妃姓傅不姓姜,相当于是狠狠打了姜家的脸。

        可偏生姜品昊不能生气,因为今上才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了何家,且沈宴珩是何人,与今上感情最深的兄弟,姜品昊只得默默吃下这哑巴亏,走出府门,再也不敢说摄政王妃是自己女儿。

        而傅家在得了圣旨之后,傅清润更是不再遮掩,扯了付家那层皮,商人何等聪明,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大临上下,谁人不知南州傅家根本不是什么小商户,而是全国最大的富商。

        傅清润还在全国各地有自家米粮铺的地方,设施粥棚,以施穷人,顿时收获一片赞名。

        六月中,南州上下皆在筹备荷花宴,所有首饰铺子都在连夜加工荷花样式的首饰好供少年郎来买。

        而傅云黛也是在这时才知,沈宴珩将婚期定在荷花宴首日。

        是夜,傅云黛躺在床上,却是怎么样也睡不着。

        她已知晓沈宴珩为她筹划的一切,却在深夜不禁想念他的身影。

        窗台边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傅云黛仿佛感受到什么,她掀开被子,拨开床帘,就见着自己这几日来一直思念的身影正向她走来。

        沈宴珩在自己命卫雨买下来的院子里待了一个多月,终于在这一日,还是忍不住想来看一眼傅云黛。

        都说小别胜新婚,更别说两人婚期在及,两人一见面,心中的欢喜和爱意皆是喷涌而出。

        沈宴珩上前将傅云黛拥入怀里,鼻尖是熟悉的问道,怀里是日夜思念的姑娘,沈宴珩只觉此时此刻无比美好。

        傅云黛惊喜过后,又假装生气地锤着沈宴珩胸膛,“你做什么消失那么久?”

        沈宴珩放开她,把她塞回被窝里,将她盖得严严实实,自己坐在床边和她说话,“夜里凉,莫要一下子就出了被窝。”

        傅云黛却使着小性子,故意掀了一角,“我偏要。”

        貌美的姑娘眼睛亮如星辰,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肆意使着小性子,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心里有自己,他爱着自己,所以无论自己如何撒泼耍无赖,都能得到最温柔的回复。

        果然,沈宴珩伸手抓住她的手,把被子掖好,“算了,等过了六月,你要想再掀被子,那就不能够了。”

        傅云黛看着沈宴珩,她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过了六月,两人就又成亲了,届时又是睡在一处,沈宴珩定然不可能由着自己在半夜掀被子,可她看着沈宴珩灼热的目光和嘴角那抹笑,总觉得他好似还有别的意思。

        沈宴珩握着她的手,“这些天你也猜了不少可能吧。”

        傅云黛翻过身,抱着沈宴珩手臂,“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走了。”

        “我的错,”沈宴珩俯身亲吻她,“好好等着,等我来娶你。”

        “好呀。”

        六月二十八,荷花宴首日,也是沈宴珩迎娶傅云黛的日子。

        南州百姓欢天喜地地早起迎接这个日子,出门才发现,在永乐河两岸,摆满了摄政王的喜宴,而南州的一间宅子,门匾上赫然写着摄政王府。

        沈宴珩正在里边穿着婚服。

        在外边一片惊讶里,沈宴珩为傅云黛准备的婚服送到了傅府。

        林若华命人展开一看,众人皆是惊呆。

        大红的婚服上,领口,袖口,裙摆上皆用金色丝线绣着一朵朵的荷花,而裙摆正中间,金色丝线绣成的两只孔雀栩栩如生,美轮美奂。

        绿竹几人服侍着傅云黛穿上,娇美的脸庞配上这精美的婚服,更是惊艳众人。

        傅云黛再一次由着林若华为其盖上盖头,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的捣乱,一切都顺利无比。

        种秋宛因为怀有身孕,不便出面,只由着秦初韵帮忙扶着傅云黛。

        沈宴珩骑着骏马,绕着街巷,来到傅府门口,这一次不比上一次,傅家三兄弟堵在门前,叫喊着让沈宴珩作诗,发喜钱,周围百姓跟着热闹,众人一起围着这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叫着喊着要喜钱,要喜糖。

        何长明跟在一旁,和卫雨几人一道给人发喜钱,这一次,他又是往自己怀里也揣了一份喜钱和喜糖。

        越过三兄弟的阻拦,沈宴珩这才到了傅府前厅。

        而在沈宴珩之后的,是他带来的聘礼,整整占据了整条大街,而街角处,队伍还在延续。

        有人顺着队伍跑到傅府门前,一群人围着讨论。

        “天呐,这究竟有多少聘礼啊!”

        “我刚才摄政王府那边过来,那里头,还有人正抬着聘礼出来呢。”

        就在这时,有人已然发现了,“你们快看,那聘礼箱子上,画着的是荷花。”

        荷花在南州人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那是神圣的象征,代表了人心中最满的爱意和最真挚的祝福。

        而摄政王给摄政王妃的聘礼箱子上,竟然全画着荷花样式。

        一台台聘礼抬进傅府。

        时辰一到,傅云黛由秦初韵扶着到了前厅,沈宴珩看着朝他行来的款款身影,面上始终挂着欢喜的笑容。

        这一次,傅云黛和沈宴珩两人正对着上坐的傅家夫妇郑重行礼,这才是他们要拜别的亲人。

        当沈宴珩牵着傅云黛走出傅府时,周围的百姓又是一阵惊叹,看着那身荷花和孔雀绣成的婚服,众人无不惊叹。

        上了花轿,穿过街巷,傅云黛正坐花轿里,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遗憾,有的只是满心的欢喜。

        拜高堂时,沈宴珩领着傅云黛,往临京方向一拜,而后送入洞房。

        在闹洞房时,何长明趁人不注意,将怀里的喜钱和喜糖塞到姜月冰手里。

        这一次,姜月冰收下了,以前错过的欢喜,在今日,她开心地收下了。

        看着何长明脸上的笑容,姜月冰从喜糖福袋里捞出一颗,学着刚刚何长明的样子,塞给了他。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全是喜意。

        因着成亲的人毕竟是摄政王,这洞房还是没能闹很久,许多人便转了战场地,喊着让沈宴珩出来喝酒。

        待到所有人出了洞房,沈宴珩这才对傅云黛说道:“等我回来。”

        红盖头下的脸庞红了又红,明明不是第一次出嫁,却是比上次要羞上许多,许是因为这一次在她心里才是真正的婚宴,又或许是这一次出嫁前,阿娘塞给她的那些小册子。

        傅云黛如那日应沈宴珩来娶她那般,应了声,“好呀。”

        沈宴珩回到酒席,席面上的男子并不多,都是南州与傅家走得近的人,但这不妨碍众人都想敬摄政王一杯的想法。

        而最想将沈宴珩喝趴下的莫非傅家三兄弟,自小看着宠着长大的妹妹就这样被娶走了,上次他们不能灌沈宴珩酒,这一次三人不约而同拿起酒杯对上沈宴珩。

        不料,沈宴珩看着他们三人一起举过来的酒,淡淡说了句,“阿黛不能喝酒。”

        傅景烨摸不着头脑,“阿黛不能喝酒跟我们灌你酒有什么关系?”

        他这边还在疑惑沈宴珩是不是不敢喝,傅景策和傅景玉两人已经反应过来。

        傅景策更是往他身上拍了拍,“行,你这个月先别走,我等哪天非得跟你喝一壶。”

        说着,他和傅景玉两人皆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傅景烨一头雾水,“大哥二哥,怎么就喝了,不是要灌醉他吗?”

        傅景玉意味深长看了傅景烨一眼,“三弟,你还小。”

        于是,整场酒席下来,沈宴珩的酒杯里,全是水,而傅景烨则幽怨且不解地看着自己两位哥哥帮着沈宴珩挡酒。

        到最后,沈宴珩靠着装醉回到洞房,后头则由傅景策帮着收场。

        这一次,沈宴珩挑起傅云黛红盖头,看到那张娇美的脸庞,还是不由地夸道:“你真美。”

        他给傅云黛卸下凤冠,摘掉头上沉重的珠钗,两人对视了一阵,傅云黛羞怯地低了头。

        沈宴珩却升起一股心思,逗她,“怎么还羞上了?”

        傅云黛就抬头轻飘飘瞪了他一眼,说是瞪,不如说是女子在看到心上人时,心中欣喜和娇羞一齐透着眼神迸出,露着一股娇嗔的滋味。

        沈宴珩感觉身上力量涌向某处。

        傅云黛在他身上没闻到很浓的酒味,朱唇轻启,“你没喝酒吗?”

        “没有。”

        傅云黛略微震惊,“大哥哥他们居然没为难你?”

        毕竟前几日在府中时,她可是听说了傅景策他们要灌醉沈宴珩的计划。

        沈宴珩眼里闪着狡猾的光,“我和他们说了,你不能喝酒。”

        “和我不能喝酒有什么关系?”傅云黛疑惑,而沈宴珩已凑近吻了上去。

        唇齿厮磨间,沈宴珩的声音落在傅云黛耳边,“因为……我要吻你。”

        夜已过半,新房之内,却是时不时传来几声令人红脸的声音,月儿更是悄悄将自己身影藏进黑暗,让满含爱意的人尽情展现他的欢喜。

        烛火微动,床帘轻摇,蓦然,一只纤细的手自床幔中伸出,只是那如白玉一般的手臂上,好似被点缀上了几瓣花朵,泛着红色,忽而,那白玉上的花瓣轻抖,指尖蜷起,窗外传来几声猫叫,而那只手却放松下来,舒坦地展开,随后,一只大手顺着那段白玉,扣上那纤细的手指,十指相扣,将那只偷偷出来吹风的手捉了回去。

        里室传来几声呜咽,不似痛苦,更肖欢愉。

        天泛着鱼肚白,傅云黛翻身想睡,沈宴珩低头轻笑。

        傅云黛因着满身汗,不由得掀着被子,沈宴珩忙给她掖上,伸手要给她拨去头发,傅云黛却泄愤一般,咬住他的手掌,甚是磨了磨,才松开。

        沈宴珩无奈失笑,起身穿了衣服,开门喊人待会进来换被褥。

        而后他抱着傅云黛进了浴堂,里头是一方汤池。

        傅云黛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她任由沈宴珩将她放进汤池里。

        等到沈宴珩给傅云黛沐完浴,她已经沉沉睡去。

        新换的被褥间,沈宴珩倾身轻吻了傅云黛,然后抱着她一起睡去,可是他的手,却还搭在傅云黛腰后,轻轻揉着。

        两人的头发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了。

        翌日,大街小巷,全是在讨论这场婚宴何其盛大,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何其相配的。

        而南州的摄政王府里头,傅云黛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看着自己脖颈间的点点红印,又想到昨夜种种,她又羞又气,把之前自己想的等二人圆房时,不会让沈宴珩轻易得逞的想法抛之脑后。

        沈宴珩一脸无辜地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他刚刚煮好的粥,“先垫一会肚子。”

        傅云黛把头埋进被子。

        沈宴珩就像吃饱喝足的猫,不慌不乱,“今日是荷花宴第二天,永乐河旁边尽是好玩的,你不想去吗?”

        她倒是想去,可傅云黛自己知道,方才她起床时想坐起来,整个人差点灵魂升天。

        沈宴珩就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一般,放下了粥,手伸进被子给她揉腰,“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轻些。”

        傅云黛突然冒出个头,“不可能有下一次了沈宴珩。”

        “好,没有下一次了,那现在先把粥喝了好不好?”

        这种时候,当然是先应下来再说了。

        傅云黛消了气,才接受沈宴珩的粥。

        其实沈宴珩在婚前问过傅景玉,阿黛的身子能不能根治,傅景玉只摇摇头,“不行,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沈宴珩听到这时,难免失望,但转眼一想,既然能缓解,那自己就好好养着她,不让她再受任何一丝病痛。

        第二日的荷花宴终究没去成,可第三日,傅云黛说什么也要去,永乐河上泛舟,沈宴珩当然顺着她的意,找了艘乌篷船,他自己撑着船,傅云黛懒洋洋躺在船上,时不时指使沈宴珩给她摘朵荷花。

        一艘小小的乌篷船上,不一会儿,便有了一大把荷花。

        沈宴珩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好,而两人回府之后,傅云黛更是发现府里多出来的几箱子东西,她打开了来,却是两眼放光。

        用青玉,白玉,玛瑙银等等打造成的各式各样的荷花样式的首饰,涵盖了头上带的簪子,脖子上的璎珞,衣裳上的玉佩,禁步,手上的手镯等等,各式各样全打了一套。

        饶是爱荷如神的南州人,都不曾看过这般全的荷花首饰。

        “你喜欢吗?”沈宴珩走到她身后,环抱住她。

        傅云黛愣了一会,回过头踮脚亲了沈宴珩一口,“我太喜欢了。”

        那便好,风和日丽的六月末,酷暑已将临近,沈宴珩在院里,和傅云黛一起待着。

        他想,既然你生活在南州,南州用荷花来表达心中爱意,那我便要将这荷花全都搜罗给你,以此来表露我对你满腔的爱情。

        我以荷为聘,永不负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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