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监视
想到他一直放不下的女孩已经死了，罗赟心里涌起淡淡的痛，他很想哭，但他哭不出来。
“我能问问，她是怎么死的吗？”罗赟说。
“溺死的。”
溺死？自杀？不可能，如果是自杀警方就不会找上门来。
“她不会游泳，她很害怕水。”他毫无头绪的说。
说话间，他习惯性地盯住窗外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这一细节被欧孝先捕捉到了。他看向窗外，似有所悟。
结束讯问，天色已全然黑下来。负责周边走访的另外两名刑警也回来了，四人起身告辞。
罗赟送他们出来，欧孝先和他并排走着，走出几步，他忽然转过身，冷不丁冒出一句：“金鸡！你是不是睡了人家小姑娘？！”
罗赟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他的回答很坚定。“没有！绝对没有！我哪儿敢？”
“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欧孝先含沙射影。
“你信不信都是事实，我绝对绝对没有碰过她！”罗赟的回答倒还算诚恳。
警察终于走了。
罗赟松了一口气，目送车子离开后，他转身走回家中。红衣女子甘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家里了。一进屋，罗赟忙着收拾行李，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
她火急火燎地问道：“这是打算回城里吗？你答应我的，要去育英堂看看，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有急事，下次回来再看吧。”罗赟推诿。
“赟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刚刚那些警察来找过我了，问我你平时和什么人来往。”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一直在村里，也很少和人应酬。”
“谢谢你，甘妹。”罗赟转过身直视对方的双眼，“哥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不是说育英堂需要赞助？”
“对啊，所以你更应该去我们那儿看看。”
“不用看了我没时间，不就是赞助吗？我同意！”罗赟很干脆地说。
倒是甘妹，一下子手足无措了。“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你还没告诉我那条短信的内容。”罗赟说。
原来是因为那条短信。她心里有些刺痛。
“我记不清了。”
“怎么可能？把手机给我！”罗赟不客气地命令她。
“不给！”
“听话，别闹！这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快告诉我，短信都说了些什么？”
“我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罗赟大为光火，这小妮子恐怕是想敲诈自己。
甘妹不满地看着罗赟。
“用我手机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现在还想忽悠我。”她嘴里振振有词，“你什么时候赞助育英堂，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
罗赟拍拍甘妹瘦瘦的肩膀。“行，你想要多少？”
甘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二十万怎么样？”
二十万一条短信，傻子才会干的事。打小过着苦日子长大的他，知道钱的重要，如果没钱，没有人会把坐过牢的他当人看。
甘妹仍自顾自地说：“办育英堂，村里的孩子和附近的留守儿童就能有个更好的环境上学了，这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乡亲们一定会感谢你的！”
他讪笑着说：“钱不是问题，我是赞助人，你是不是先拟一份计划书让我看看，育英堂的建设和运营费用大概需要多少钱，你做一下预算嘛，是不是？”
“啊，对对。”甘妹频频点头，“是应该做一份计划书，可你马上要回城里了，来得及吗？”
“你去过我家的，做好了拿去给我！不过你要答应，短信的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他摆出一副谄媚讨好的脸色：“我的甘姐姐，甘奶奶，现在你能不能先透露一丁点？”
甘妹被他逗笑了。
“其实伍哥总共发了两条短信，有一条是让你别怪他。”
罗赟闻言，惊得脊背上冒出冷汗。接下来，不管他再用什么方法，软硬兼施，都没能使甘妹松口。
罗赟家不远处，达江公安分局的车子正缓缓往外开。
欧孝先问：“都打听到什么？”
“嫌疑人确实在国庆的前一天回到乡下，很多乡亲证实了这一点。而且他们都看到他的白色宝马一直停在家门口，从未离开。”其中一名刑警说。
警车驶向村口，路边有一个小卖部。车子开到公路上，在交叉路口汇车。欧孝先从车的后视镜盯着小卖部，示意手下停车。
他和另一名下属悄悄地下了车，摸黑潜回小卖部附近。
“队长？你……”
“嘘！别出声。”欧孝先猫下腰，潜伏在小卖部左侧的草丛里，一双眼睛紧盯着小卖部旁的小路。
过了几分钟，一个影子一瘸一拐的出现在路上，他一步三回头，谨慎地四处观察。
来人正是罗赟，他一直看着公安局的车子远远消失在公路上，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小卖部。
可他万万想不到，此刻欧孝先就蛰伏在距离他100米处的草丛里。
他和小卖部老板闲聊了两句，便拿起公用电话流利地拨了个号码。电话没有接通，过了十秒，他再次重新拨号，电话依然没有接通，他挂掉电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往回走了几步，罗赟回头看了一眼电话。
太大意了！
他迅速地返回小卖部。过了几分钟，那个一瘸一拐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欧孝先和下属从草丛里钻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队长！您怎么知道这家伙要出来打电话？”下属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的手机坏了，可他一定会有想联系的人，整条村就这么一个小卖部，所以我猜他一定会出现。”
欧孝先神秘一笑，他这双火眼金晴从来没有看走眼，在警界浸润了二十年，什么样的坏人没见过。从一开始他就料到，罗赟一定隐瞒了什么。
“不过，他好像没有打通啊，而且还删了所有的电话号码。”
“删就删吧，明天去电信部门查查，就知道他给谁打了电话。”
“队长，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明天一早，派两个他没见过面的同事，给我24小时盯着罗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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