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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


栾昇之前同孟岚提过这事,不过看孟岚事务繁忙,便没让孟岚操心此事,他自己已经吩咐王四海,提前给栾策安排了住处。

        栾策封王比父皇即位早,封王前住在宫内,现在住已经不合适了,所以栾昇将他们安置在了老贼篡位前所住的亲王府中,一是那府邸被老贼装潢的富丽堂皇,弃之不用未免太过可惜,二也是提醒敲打栾策,他连登上皇位的亲叔叔都杀,更何况别人呢。

        毕竟周秀娘作为内贼勾结鞑靼唯一的线索,在云南的地界上死得实在是太干净利落,让人不得不心生怀疑。

        要是栾策确实是内贼,他须得知道栾昇已经猜到了是他,必然处处提防,要是不是他,心中无鬼自然行得端坐得正。

        “竟然已经进京了?不是还有些日子吗?”孟岚微微蹙眉:“你给他们安排好住的地方了?可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栾昇点头,手指缠住她一缕落下的青丝,轻轻抚摸:“确实还没到呢,不过已经过了嵩阳,估计不是今日夜里便是明日早晨到汴京。王四海已经安排好住处了,你不用操心这些。”

        “那要银子是干什么?”衣食住行,住应当最费银两啊。

        “栾策有一子名叫栾景,正值弱冠,还未娶妻,我想借着给他赐婚之由试探试探口风。等明日他们到了后安排一场宫宴,请京中命妇们带着各家贵女进宫赴宴,看看栾策和栾景该如何行事。”

        “明日?怎么这么急?”简单的家宴都须得提前几日准备,更何况请那么多高官命妇的宫宴?栾昇这也太急了些。

        “谁让他们提前进京了呢。”栾昇也没想到云南王一行竟然赶路赶得如此之快。哪个藩王进京不是磨磨唧唧,根本不想离开自己可以呼风唤雨的封地,都是拖到不能拖了再走,偏偏他与之相反,似乎进京是件极其迫切的事情。

        要不是栾昇一直暗里派人留意各处兵马动向,还以为栾策这么着急是要带着云南军队进京逼宫呢。

        孟岚不了解这些,虽然好奇但现下也不多说话,听栾昇这么说了,她应声道:“虽然着急,但也不是不可以,我现在就着人去安排。”

        栾昇在早朝后下了口谕,让三品以上朝臣携家眷赴宴,省去了孟岚些许麻烦。不过她并没有安排过大型宫宴的经验,还是得抓紧现学起来。

        原本她还在发愁,但栾昇派了王四海过来,她在同王四海说话时又被抱着孙女儿的孟老爷和孟夫人听见了。

        孟老爷和孟夫人是准备出宫回府的,听闻女儿要举办宫宴,立刻将采买之事揽了过去。

        孟岚一向爱吃,宫里的庖厨也都没有闲着过,还一直在研究新的菜式,他们肯定也没有问题。

        宴会上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王四海特意找来了几个宫中的老嬷嬷给孟岚帮忙,也不算劳累。

        这么大的一件事,用对了帮手,居然一点都不累。

        事事亲力亲为惯了的孟岚还有些不太习惯呢。

        云南王栾策是夜里到的,孟岚正迷迷糊糊的要进入梦乡,就感觉到身旁的床榻上有人起了身,蹑手蹑脚地披上衣服往外间去了。

        等身旁的人回来时,孟岚也没有心思询问他,安然地往栾昇怀里一钻,踏踏实实地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宫中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待日落西山,傍晚将至,宫宴便开始了。

        这是孟岚进宫后的第一场宫宴,虽然她有许多帮手,不至于劳累,可却实实在在花了不少银子。

        举行宴会的保和殿,里里外外都拿果香熏过了,殿内每一处角落都摆上了早开的鲜花,堆在红色的绒布前,好不艳丽。

        孟岚别出心裁的让庖厨加了些西北菜式,在宫宴上也算新鲜。

        无论是云南王栾策,还是绝大多数朝臣以及家眷,都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皇后娘娘。

        他们知道皇后娘娘是商户之女,可其他的了解不多。除了和栾昇一起在嵩阳出生入死的那些将士们外,其他臣子都以为出生商户的皇后娘娘应当是个粗鄙的妇人,就连他们的夫人女儿,在夫君父亲的影响下,也都是这么想的。

        皇上早年在外颠沛流离,穷困潦倒,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他哪里能寻到什么体面的贵女嫁给他呢,能寻到商户之女,说不定还是因为皇上实在是难得的俊美。

        当皇上携着皇后娘娘一同出现在保和殿时,满殿皆静,连许多稳重的大臣都愣住了。

        他们之前以为皇上只是怕遭人非议,才一定要立自己的糟糠之妻为后,可没想到,这糟糠之妻,竟然是如此的倾国之色。

        皇后娘娘如云的乌发高高盘起,头戴十二花树,发髻前插戴着一朵盛开的宝钿莲台,贴着鬓发的两边垂下两支镶着鸽血红的金步摇,随着娘娘的缓步行走,而在发髻两旁微微摇曳。

        花树繁杂,寻常女子根本压不住这满头金饰,反而会被耀眼黄金夺去光彩。

        而皇后娘娘不但压住了繁杂的花树,姣好的玉容甚至衬得黄金都黯然失色。

        正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难怪皇上早前一直空置后位,一定要等皇后娘娘回来!

        命妇们昨日接到自家夫君带回来的圣上口谕,让她们带着自家的闺女们来宫中赴宴,还以为是同往常一般,暗自让皇上挑选充盈后宫的妃嫔。

        尽管皇上说他不开后宫,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知道他是不是突然转了心思,就想看看几朵新鲜的面孔呢。

        于是命妇们得了夫君准许,全都卯着劲的打扮自己的女儿。待嫁的女儿全都是鲜妍的年纪,哪里有不漂亮的,稍一打扮就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可这整殿的芬芳,在皇后娘娘面前,居然被衬托成了俗物。

        也就仙人一般的皇上,能在妆容精致的皇后娘娘面前,不落分毫。

        有不喑世事的小娘子看着主座上的一对璧人发出惊叹:“好俊好美,好般配!”

        那小娘子说完,才发现整座保和殿中无人说话,她的声音尤其响亮。

        她惊讶地捂住嘴,身旁的母亲急忙带着她跪下来叩头谢罪。

        殿中响起一道柔柔的声音:“年少天真,实在可爱,不必谢罪了,起来吧。”

        另外一道沉稳许多的嗓音也随之响起:“皇后既然喜欢,那便赏吧。”

        圣人赏赐极为难得,可以看作是家族荣耀。那年纪不大的小娘子不但未曾因自己的失言获罪,还得了皇上亲自赏的一盘菜蔬。皇上极少赏人,那位小娘子一时间成了许多大臣艳羡的对象。

        不过大臣们心里都明白,这哪里是赏人菜蔬,分明是皇上在给皇后娘娘做脸面,让大家知道,皇后娘娘只是随口说一句可爱,皇上便放在了心上。

        待帝后落座后,宴会开始,栾昇举起手中杯盏,与众大臣同饮。

        孟岚杯盏中的酒水早就被栾昇特意叮咛,换成了茶水,故而她喝起来也毫不费力。

        一边饮着所谓的酒水,孟岚一边观察着坐在下首的一家人。

        栾昇已经没有了其他亲戚,原先还有两个同姓藩王也在正国本之争中逝去了,如今大邺朝的同姓王爷,就剩了栾策一人。

        故而栾策极好认,人到中年但长相俊朗,看起来慈眉善目但是有着栾家特点丹凤眼的那位壮年男子便是了。

        看了他一眼之后孟岚才发现,这位王爷身着蟒袍,都不用她特意寻找。

        坐在栾策身旁的有些富态的、正在同栾策私语的贵妇人,应当就是云南王妃了。

        孟岚将探究的目光移开,移到了云南王妃身旁的年轻男儿身上。

        毫无疑问,他就是云南王世子栾景了。

        栾景的长相与栾策如出一辙,一看就是亲父子。只是栾策有了阅历,脸上更多的是心平气和,仿佛什么大事都打动不了他的心灵。

        而栾景恰好相反,他面上还带了些少年人的稚气,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栾昇。待他回过神擦过孟岚刚刚收回的目光时,才意识刚刚皇后娘娘瞥了他们这边一眼。

        一家三口从面色上来看,都没有什么问题,难道还真不是云南王杀了周秀娘?

        孟岚正在猜测着,一低头,便见着有人拿着象牙镶着黄玉的筷箸,往她面前的玉碗里放了一小枚圆子。

        她抬眼去看身旁的栾昇,见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赶快吃些东西。

        这人真是,说好了在宫宴上两人不做交流,可他还这么做,这不是一步一步把自己往妖后的方向去打造吗,得招来多少臣子非议啊。

        孟岚扫了一眼在坐的臣子命妇贵女,见无人将目光看向主位,才不着痕迹地瞪了身旁的人一眼,小口用掉了玉碗中的圆子。

        不过刚刚这一幕,还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栾昇经见的世面比孟岚多,刚刚有哪些人用余光一直盯着主位他心知肚明,不过他刚刚为孟岚夹圆子的目的正是在此,他可不想有人一直觊觎着皇后的位置,从而给孟岚找些麻烦。

        过了今夜之后,想将自家女儿、侄女往宫里塞的人,应当会少许多。

        又过了些时候,云南王栾策主动站起身来,举杯对栾昇道:“臣从云南赶来,就是想亲自敬陛下几杯酒。这第一杯,敬陛下忍辱负重多年,终能清奸贼,正国本!”说完便一饮而尽。

        栾昇微勾嘴角,让王四海给他的杯盏中斟满酒水,举杯回应道:“皇叔客气。”言罢也饮尽了杯中酒水。

        栾策等栾昇饮完,自己给自己斟满杯盏,又举起来道:“这第二杯,敬陛下已得贤妻娇女,阖家美满,臣虽是臣子,但也是陛下的叔叔,看见如今帝后琴瑟和鸣心中颇为慰籍。”

        此时栾昇才真真切切地带上了笑容,看栾策如此干脆的饮完杯中酒水,他也毫不含糊,饮完第二杯后认真地答了一句:“谢皇叔,能得如此贤妻,乃朕之幸。”

        “这第三杯嘛……”栾策慈爱地看向与自己几乎生得一模一样的世子栾景,感慨道:“云南偏僻,我儿阿景年至弱冠也未定下亲事来。此次我携家眷归京,一是为了拜见皇上,二也是想给阿景定一门亲事来。愿陛下恕臣不敬,臣斗胆想请陛下为阿景赐婚。”

        孟岚在一旁听着,垂下眼帘敛去情绪。这云南王未免也太聪明了些,把自己为避皇上猜疑举家入京为质的行为,美化为为子求妇,不单在众臣子面前全了皇上颜面,让臣子们少了唇亡齿寒的忧虑心情,更能进一步免了栾昇的猜忌。

        不知他是真的如此善于明哲保身,还是只是装聋作哑,扮猪吃老虎。

        栾昇哈哈一笑,特地从主座上下去,与栾策共饮了杯中酒,连声道:“好啊!好啊!景弟也到了要娶妻的时候了。”

        保和殿中的命妇和贵女们这才听明白了,合着今日不是皇上要纳妃,而是云南王世子要选世子妃啊。

        云南王仁德倒是仁德,名声极好,可他如今都带全家入京了,日日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被皇上盯着,那日子能快活吗?要是哪家的贵女嫁给了云南王世子,只怕不但给家族增添不了助力,反而还会引来皇上猜忌,哪有直接入宫来得风光。

        一时间贵女们纷纷低下头去,做娇羞状,心里却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选到自己。

        栾昇随意地在殿中环视了一圈,状若无意道:“景弟可有心仪的女子?不要害羞,讲与兄长便是。”

        栾景站起来,行礼恭敬道:“回禀陛下,臣幼时回京,有幸得见汪侍郎家小姐,自此念念不忘,愿陛下成全。”

        汪侍郎全名汪勤,乃是吏部侍郎,他的女儿正是适才单纯无知说话出声的那位。

        听见云南王世子求娶自己,汪小姐也是吓了一跳,她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天真无邪道:“可是我不记得见过你。”

        汪夫人在一旁拽了拽女儿衣角,赶忙赔着笑说:“稚儿言语,世子莫怪。”

        吏部侍郎在殿中的一众大臣里,品阶算不得高,汪侍郎又是普通人家靠读书考中进士后从而当官的,汪夫人也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在朝中没什么根基。

        不得不说,云南王一家为避猜忌,真是把功夫做到了十成十。依着栾景的身份,哪怕是想娶国公小姐,栾昇也是必给他赐婚的,可他偏偏在这满殿的贵女里,选了根基最浅,最不能给他助力的那一个。

        栾昇看向汪侍郎,汪侍郎面色已然不好,抱拳谢罪道:“承蒙世子厚爱,可小女年岁尚小,懵懂无知,臣与拙荆还想再将女儿养些日子。她如此笨拙,怕是照顾不好世子起居日常,万望世子海涵。”

        栾景毕竟年轻,脸色也不好了,正欲再说,却被栾策挥手制止,栾策面上仍旧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道:“汪小姐纯真可爱,是我儿没有这个福气了,汪侍郎不必挂怀。”

        栾昇的目光在三人之间盘恒许久,终于开口道:“既然汪家小姐年岁太小,那朕就乱点个鸳鸯谱吧。”

        他望向另外一边正襟危坐的大臣,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御史大夫郑稳言之女郑玥,聪慧贤能,堪为良配。”

        保和殿中并不热,可郑稳言兴许是体热,额上冒出了几滴汗珠。听见皇上下旨,知道金口玉言不可更改,立刻带着夫人和女儿跪下谢恩。

        栾景听见栾昇口谕却面有不平,被栾策一个眼神压制住了,不情愿地谢恩道:“多谢陛下。”

        此次宫宴,有人欢喜有人愁。

        栾昇饮得并不多,宴席散了之后,仍能清醒地回到紫宸殿,自己去池中沐浴后找到床榻躺下。

        孟岚见他确实无事,也不去管他,坐在梳妆台前,吩咐桂圆将那为了宫宴而插满金钗的发髻卸去,拭净面上的薄粉与胭脂。

        她梳洗完后,照例坐在梳妆镜前通发。今日发髻盘的繁复,时间又久,将她顺滑的长发盘的有些弯曲,有几缕卷曲的青丝极不听话,总是落到她眼前来。

        栾昇见状,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孟岚身边,拿过她手中的篦梳,亲手给她通发。

        结果通得过了头,原本顺滑柔软的青丝,被他通成了杂乱的一小团。

        孟岚一看那被通坏的头发就来气,看着栾昇自知犯了错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要是将你头发弄成这样,你可愿意?”

        说完孟岚又觉得不对,他一个男子,对于头发不怎么在意,反正也要天天束起,好头发坏头发有什么关系。

        “明日抹些发油兴许就能好了。”他通坏的并不严重,只是杂乱了些,可能通过发油润一润就好了。

        不过自己怎么连给岚儿通发这点小事都做成这样,日后还得练练,不能再给她弄成这样了。

        孟岚听见栾昇所言,又拉过那几缕发丝看了看,确定还能挽救回来。于是便哼了一声,抬脚上了床榻。

        栾昇赶快跟过来,和她躺在了一床被窝里,温声道:“今日辛苦娘娘了,娘娘早些安置吧。”

        辛苦确实是有些,不过也并不十分劳累,孟岚想起今日宫中宴会,忍不住同栾昇说道:“我怎么觉得,那云南王和他的世子还是有些问题的呢。”

        闻言,栾昇来了几分兴趣:“你怎么觉得他们有问题的?”要知道岚儿并不明悉前朝事宜,除了会与他说些关于民生方面的事情,其他政事,多数是自己讲与她听的。

        “我也不知道。”孟岚蹙起眉毛,翻过身去望着头顶的纱帐,细细思索:“他们好似有些太小心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

        陈太傅先前说云南王栾策仁德,今日得见,似乎确实如此,可总觉得栾策有点奇怪。

        栾昇噙着笑道:“你猜猜我最后给他们赐婚的人是谁?”

        “不是御史大夫家千金吗?”孟岚奇怪地瞅他一眼:“我都听着呢。”

        “御史大夫便是之前在“三过”之风中,煽风点火最厉害的那位。如今我给他们两家赐婚,他们两家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栾昇一只胳膊支撑起身子来,给孟岚把她那边的被子掖好。

        孟岚从未听他提起过什么“三过”,水润的杏眼眨呀眨的,问出了自己的困惑:“什么是三过?”

        栾昇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说漏了嘴。他为了不让孟岚担忧,从不与她讲言官进谏之事,孟岚自然不知“三过”。

        他糊弄过去:“就是言官进谏那码事,御史大夫拱了火,如今也该受受我给他发的火。”

        孟岚听他一说就明白了,只是面上有些担忧:“那若是云南王并没有其他心思,儿女姻缘可是大事,他不就得记恨上你了吗?”

        看她似乎并不是很困倦,还有心思问这问那,栾昇起了别的心思,嘴上说着:“若是他没有其他心思,配汪侍郎的女儿不就是低就了吗?让他娶御史大夫的女儿才是正好。”手上却不规矩起来,从两人所盖的锦被之间伸进去,不急不缓地摩挲着自家娘子锦被下细嫩的脖颈。

        急色那样,又开始了。

        孟岚哼了一声:“就这样吗?那我便要睡了。”说完便拨开栾昇的手,背过身去,示意自己马上便睡。

        先前让她睡她不睡,如今又要睡,这世上哪里有这般好事。

        栾昇不依,整个人钻到锦被里去闹她,两只大掌钳住孟岚的肩胛骨,先是作势给她捏肩,松活筋骨,待孟岚被他捏得舒服了之后,才趁机欺身上去,赏玩花朵。

        孟岚一不留神,又被他得了手。连着两日都如此,皇后娘娘久不经风雨的娇弱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一大早起来就嚷嚷着腰疼,让栾昇回来后给她按腰。

        桂圆伺候着孟岚梳妆,听着她一直嘟哝着,要栾昇伺候她,暗自发笑。

        普天之下,敢让皇上伺候的人怕就只有她家娘娘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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