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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心有不平的臣子们一听,均尴尬地哈哈一笑,掀过此事不提,也不进谏让皇上提醒皇后注意言行了。

        人家行商是为国库筹措银两,他们再拦着好像就有些没有眼色了,而且以皇上的做派,说不定还真会让自己往里垫银子。

        说完此事,栾昇还提到了另一件事:“云南王世子栾景年岁尚轻已经有乃父之风,朕打算让他去西北大营历练历练,他与郑家小姐的婚事,就先作罢吧。”

        此事只是云南王与御史大夫之间的事,与群臣们关系不大,但栾昇发现自己说了此话后,朝中还是有部分臣子露出了非常关心的神色,直往两人身上看。

        栾昇一一扫过那些臣子的脸,发现他们几乎都是在先前“三过”之风里闹腾的欢的,心下了然。

        云南王栾策与御史大夫郑稳言摸不着头脑,不知栾昇为何突然又收回成命,可他们只能行礼谢恩。

        郑稳言的老师曾与陈太傅有些许龃龉,两人互不对付,故而郑稳言也不能接受陈太傅如今为百官之首。

        陈太傅过几年就要乞骸骨了,不足为惧,可陈太傅必然会提拔自己门下学生,哪里会提拔他,而皇上又是太傅一手护着长大的,自然不会驳太傅的面子。

        郑稳言在栾昇登基后就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了。

        云南王素有贤名,二人在年少时就有交情,郑稳言敬重云南王仁善随和,也曾试探过他是否想登上皇位。

        那时云南王年纪不大,诚恳地摇了摇头道,自己文才、武功均不出彩,只有人品在兄弟里出众,父皇是不可能将皇位交于他,他并不奢求那高位。

        所以郑稳言接到云南王密信时还很讶异,直到看了信中缘由后,也不由得气愤起来,加之自己本就有意,便决定全力支持云南王。

        云南王知道自家女儿的病,郑稳言也从未想过女儿与世子爷相配之事,他只想给女儿找个穷困的门生嫁了,自己也能拿捏女婿。

        没想到前些日子里皇上突然赐婚,把郑稳言也惊了一跳,忙去宽慰云南王,言说拖字为上,待大事成后,栾昇乱点的鸳鸯谱便不作数了。

        云南王含着笑回他:“何必拖呢,这也是缘分,请郑小姐安心备嫁便好。”

        郑稳言顿时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如今云南王府和郑府都在准备成亲的事宜了,皇上又突然告诉他们不点这鸳鸯谱了?玩他们呢?

        栾昇一向说一不二,怎么会莫名其妙收回赐婚口谕?

        自家生病的闺女,确实配不上龙子凤孙,但也不带这么糊弄人的,面上说着好话,背后却去求人。

        郑稳言心中不由得犯嘀咕,看着栾策的眼神也带了丝掂量,只是他掩饰的好,栾策并未看出来。

        下朝后,栾策将郑稳言拉到一旁,低声说道:“皇上怕是知道了你我关系。”

        郑稳言大惊,不过还是稳住心神道:“那该如何是好?”

        “所有计划都提前吧。”栾策说完这话,安抚地拍了拍郑稳言肩膀,脸上重新挂上笑,大步朝宫外走去了。

        他们二人差点成为儿女亲家,在下朝后私话两句也是正常,并没有人在意。

        孟岚这些日子刚刚通过孟老爷的关系,将汴京所有的铺子联合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大的联盟。

        这还是先前同栾昇商谈的时候,她突然想到的法子。

        哪怕依托着栾昇,可是以栾昇内库的财力和孟家的人脉在各地设商行、开学堂的实在不现实,孟岚想要实现让天下物品都能有自己价格,粮食不在天灾时涨价的理想,更是不切实际。

        还是得有许许多多的人参与进来,共同维护诸如粮食一类的价格才行得通。

        那她能不能说服大家,让大家都来加入呢?

        孟岚首先瞄上了曾同孟家一样,被狗贼和前朝狗官强征过的汴京商户。

        孟老爷在汴京也是有许多产业的,先前狗贼强征孟家在汴京的铺子时,孟老爷曾在汴京走动了许久,结识了不少汴京商户,很能说上几句话。

        栾昇即位后,尽管将商户们被强征的产业都还给了他们,可那些产业大多都被吸血扒骨地吞掉了,并未剩下多少东西。

        孟岚想着,这类商户最怕见官,也最想得到朝廷官员的庇佑。要是她以栾昇设立的孟氏商行为背书,拉他们入伙,效果定然不错。

        她请孟老爷去将认识的商户们聚在一起,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番。

        先是说明皇上想发动天下商户力量,让更多的货物流动起来,商户们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农民们得到更合适的粮价,使百姓富裕起来,再说现下这个想法得先找个地方试试,要是用的好了,便在整个大邺朝里都推行开来。

        商户们并不知道孟老爷如今是国丈了,初时有许多并不相信,不过当德高望重的孟老爷说明自己的独女为中宫皇后之后,大家看他的眼色立刻变了。

        随后孟老爷拿出了女儿写的一封“告汴京商户书”,其中言明了商户联盟的优势所在,同时对要如何管理汴京商户联盟又进行了详细注解,最后承诺,若不愿加入联盟了,可随时退出。

        众商户们吃了定心丸,没过几日,几乎整个汴京所有商户都加入了商户联盟,挂上了孟氏商行的标记。

        有孟氏商行标记的商户,彼此间交易需得让利二成,这二成中有一成得由买卖双方带着买卖货物的交易凭据,去孟氏商行上缴。做为回报,孟氏商行会帮忙打通路上关卡,协助商户运输货物,不被当地官员及流寇所袭,同时提供货物往年往季的价位,让商户们可以随时参考。

        孟氏商行还放出话来,每一年年底都会分类评选当年缴分利的最多的商户,要是当选,便会拥有皇家供货的资格。

        栾昇知道孟岚为了弄银两,已经想招把宫里采买的渠道卖出去了,可没想到她居然卖了那么多银子,才不过几日,设在宫外的孟氏商行掌柜孟老爷,就成箱成箱的送银子来宫里。

        “这也太夸张了些。”栾昇走进原先是他的,现在已经是孟岚一人所有的内库,看着脚下堆着的银两箱子,吃惊不已。

        “别夸张了。”孟岚吩咐王四海找人搬了几箱子出去:“我按照爹给我提供的账簿,已经算好了,军士们沿途护送货物的酬劳就是这些,不分地方,只按照护送路途的长短来算。”

        她先前同栾昇就说好了,让各地军士们护送货物,也不用离开守地,到了守地边界便交给另一守地的军士,按货物经过的路程给军士们所在的军队分银两。

        因孟氏商行目前只在汴京招募了商户,在根基所在的西北都护府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栾昇短期内根本就没打算靠孟岚承诺要分出来的这部分银两。

        他是真没想到孟岚这个想法居然有这么好的成效。

        待王四海让人把内库里的银两箱子摆好,又拿了银两下去清点分给各位将军后,孟岚才同栾昇一起出了内库。

        宫中没有外人,栾昇一把将孟岚抱起,嘴角含笑:“不愧是我的财神娘娘,照这样子下去,不是很快就能还上三年田赋了?”

        “什么叫还?明明是你自己要免的。”孟岚捶他一下,嘴巴撅起:“三年田赋差得好很多很多很多,怎么可能轻易补上,你净会给我找事。”

        “谁让你是我的财神娘娘呢,娶我的时候可说了,要养我一辈子的。”栾昇还记得呢,让他入赘时孟岚说的话,不能因为他现在开销极大就不认人。

        听这话,怎么像是要软饭硬吃?

        孟岚又捶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一下:“我怎么觉得我是你的苦工呢。”

        栾昇不以为然:“你是霄鸾的苦工还差不多,为着她以后的天下付出这么多。”

        想想女儿,孟岚心里舒畅多了,泰然自若地让栾昇一路抱着她回到紫宸殿,甚至到了殿中后,还自然而然地伸出了一双精巧的绣鞋,让栾昇给她按腿。

        王四海垂着眼睛在旁侍候,不敢偷瞄一下,毕竟瞄一下就毁了圣上仙人般的模样啊。

        孟岚被按得舒服极了,倚着软榻道:“这几日我太忙了,都没来得及问问你,云南王的事怎么样了?”

        “他现在手中没有军队,我让曹都统严守汴京城,保证他找不到一个外援。想来是没什么威胁了,之后找找他通敌叛国的证据,杀了便是。”

        孟岚点点头,赞同道:“他想着能靠入京减少你的猜疑,实际却把自己和家人送进了万劫不复,他这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说完孟岚又想起来了什么:“他怎么可能就自己一个人,总得有些臣子暗里支持他吧,这些人该如何解决。”

        栾昇低着头给她按着因为劳累而有些僵硬的腿腹,轻笑道:“多亏了岚儿啊,不然我怎么有由头让这些兵马随意行动,好去控制住那些大臣呢。不过栾策似乎接到了不少消息,却至今都没什么大动作,实在让我疑惑。”

        孟岚纳闷:“你不是都说了他没有军队吗,能有什么大动作,总得有人给他做事吧,你既然控制了那些给他做事的人,不就没事了。”

        道理是这么说,但一切着实太顺利了些,让栾昇不得不多些考虑。

        希望只是他太过谨慎吧。

        栾昇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说得对,不过没将云南王下狱的这些日子里也得注意些,不要再出宫了。我会安排人去护着岳父岳母,让人也提醒他们小心些。”

        “那是自然了。”孟岚晃晃小腿,提醒他:“继续捏,别偷懒,最近可累死我了。”

        “财神娘娘为了天下众生,着实辛苦,今晚就让我来好好伺候伺候娘娘吧。”栾昇听着她这么说,不但没有继续捏,反而放她纤细的小腿,欺身朝她扑了过来,伸出双手挠孟岚的腋下:“娘娘莫要辜负美意啊。”

        “去你的!才不要你伺候!”孟岚正想侧身闪开这巨石一样沉重的男子,就被他挠了挠,顿时笑开了:“哈哈哈,栾昇,你给我小心些!哈哈哈,放开手。”

        王四海在皇上说要伺候娘娘时,急忙使眼色,带着殿里侍奉的宫人们便往外面去,他也紧随其后,结果关门时太着急,差点扭到腰。

        王四海叹一口气,由衷地想勇敢一把,同皇上说,日后皇上要是想同皇后娘娘亲热,能不能先提醒一声,让奴才们离开,不要让他们这些年纪大的匆忙往外走了。

        听见屋门被关上,栾昇才敢放心地作乱。他正要去按住孟岚的双手,将她按在软榻上,就听孟岚嗔怪道:“先别闹了,我还有事同你说呢。”

        栾昇不为所动,凑过脸去亲她的鼻梁和脸颊:“有什么事能比现在的事重要。”

        “好痒。”孟岚笑着侧身,想避开栾昇:“我现在人手有些不够用了,爹爹那边也有些扛不住了,现在账册数目骤增,得找些人帮我盘账。”

        “那就找呗,不用同我说,你自己完全可以决定的事情。”栾昇瞄上了孟岚胸前的衣扣,琢磨着该怎么迅速地打开它。

        看见他的目光偏移,孟岚急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上半身,嗔道:“我还没说完呢,我想找些识字的女子来,教她们算账,好去帮我打理生意。”

        栾昇明白了,原来孟岚是想开术算女学,单独教女子用术算呢。

        未开学堂先开女学,有可能会引来某些人的非议。

        栾昇停下手头动作,沉吟片刻,同孟岚说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非议就非议,我还怕他们不成。”孟岚满不在乎:“反正有你在呢。”

        栾昇闻言笑了,没错,不是有他在吗,任何事情,有他在就不会有事的。

        许是因为孟岚没出宫,导致宫人们放松了警惕,减少了巡查,也可能是因为孟岚将身边的一些人手派去办女学了,宫中空寂。

        她手底下剩余的宫人并没留意到,寂静的宫中,有一处无人的寝殿里,有人一入夜后便呆在里面,不知在做些什么。

        前朝,栾昇的目的已经达到,御史大夫郑稳言近日似乎与云南王栾策有了龃龉,上朝时和下朝后都可以避着栾策,总是一言不发,低着头快步离开。

        栾昇还发现,之前关心云南王和郑稳言关系的那些臣子里,有大部分都同郑稳言一般,主动同栾策保持起了距离。

        眼瞅着栾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不好,眉间的纹路一日比一日深,栾昇心里愈发高兴。照这样下去,栾策也许很快便会露出马脚,给自己一个抓他勾结外贼叛国的罪名。

        人手的减少,亲信的疏远渐渐把栾策逼到了绝境,他下了朝一人坐在堂屋里喝闷酒,恰好被前来给王妃请安的儿子看见了。

        “父亲?缘何如此?”栾景这几日自然看出来了栾策心中有事,他不像自己母亲那样一无所知,隐隐约约猜到了栾策的大计,但是自己实在太嫩,怕贸然打扰父亲反而会惊扰了父亲行动,便一直忍住没说。

        如今见了栾策这模样,焦急之下,便问出了口:“可是杀栾昇的事情有什么阻碍吗?”

        自己悉心培养教导的儿子能猜到自己在谋划的事情,栾策并不意外,他用眼神示意栾景坐在一旁,同他对饮。

        一壶酒见了底,栾策面上有了红晕后,他才回答儿子:“阻碍可太多了,本王如今无兵马无银两,郑稳言这老东西不知为何也与我冷淡了,想要杀栾昇,难于登天。”

        栾景听了,自然着急,他是知道父亲为何转了不争不抢的性子,一定要得到皇位的,此时在自己家中,也不顾忌,直接便骂了出来:“栾昇那厮,说好的要拥护父王即位,信都送来了,物件都准备好了,结果失信于人,自己还是登了大宝。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要自己去,何必写那信。”

        父亲从得了信的狂喜,到接到栾昇致歉后的失落,栾景全部都看在眼里。

        世间最难堪的事莫过于此,明明差一点就可以,却被人硬生生地摔下来。

        尽管栾昇之后又写了信致歉,还送来了许多金银珠宝赔礼,说自己当初是诚心想扶植父亲,而如今也是确实有必须登基的缘由,请父亲体谅。

        但有哪个热血男儿,会接受这高高在上的、施舍一般的道歉?

        彼时栾昇已经大杀四方,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各地,眼看着不日就能将皇城拿下,父亲又有什么能力去报复他?

        只能接受下来,笑自己痴心妄想。

        还好父亲并没有认命,反而被激起来斗志,暗暗布局,联系了许多对栾昇心有不满的前朝旧臣。

        也不知怎么地,又被栾昇发现了端倪,送来一封家书,名为问候,实为敲打。

        栾景看得出来,父亲确实被敲打了,没过两日便要抛下云南的一切,带着家人前往汴京以表忠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下下之策,谁让父亲的封地在云南,贫困又偏僻,实在拿不出来可以对抗栾昇的兵力,父亲只能通过别的办法,借力打力。

        可如今因为自己的婚事,父亲与御史大夫郑稳言又有了嫌隙。

        栾景宽慰父亲:“父亲不必伤怀,得找出郑大人与父亲离心的原因啊。”

        栾策闻言点点头,带着两分醉意道:“说的没错,我确实得稳住郑稳言那厮,他可是言官之首,惯会用口舌杀人。”

        他晃晃脑袋,努力想让神思清明些:“算起来,郑稳言是在栾昇莫名其妙解了你同郑小姐的婚约后与我疏远的,估摸着是觉得我暗地里做了什么手段,让栾昇收回了口谕。”

        闻言,栾景不由得心神一震,他还是个未曾经见过事情的青年,从没想过解除那婚约会导致如此后果,之前反而还因为解除婚约而高兴过,毕竟他实在不喜欢那位郑小姐,更不想娶她当正妻。

        过了半晌,栾景才艰难开口道:“郑大人这么想其实没错,母亲不小心同我说漏了嘴,她确实去找过皇后,让皇后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什么?”栾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向温润的眸子里闪着凶狠的光:“她真这么做了?”

        已经不用栾景回答了,栾策转身大步走向云南王妃所住的地方,带着一股焦躁和怒气。

        栾景心里担忧,紧随着栾策步伐,也来到了母亲的屋子。

        然后他就看见父亲举起手想要打母亲,酒醉的人力气格外大,这一掌下去,母亲安能有命在?

        栾景急急地挡在母亲前面,硬生生地受了父亲一掌。

        云南王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这几日也没什么好操心的,儿子已经同有癫痫的郑小姐解了婚约,她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只惦记着什么时候入宫去感谢感谢皇后娘娘,尽管她出身不高,可也实实在在帮了自己的忙。

        栾策一掌下去用了十成十的劲,栾景都受不住,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云南王妃见状,用尽全力,狠狠撞开栾策,一把扶住儿子,声音凄厉地冲丈夫喊道:“你发什么疯!”

        自己将儿子打成这样,栾策也心中难受,但他不愿认错,反而回击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蠢妇,你去找那商户女子求情,害得栾昇猜忌我与郑大人之间的关系,又害得郑大人与我离心,坏我大事!”

        “大事?你能有什么大事?”云南王妃揩了眼泪:“有大事你缘何不告诉我?若是你同我讲了,我自会掂量着来,而你就像锯嘴的葫芦般什么都不说,还怪我坏你的事?坏你事的明明是你自己,莫要怪我与孩儿!”

        云南王妃说完,颤颤巍巍地搀着栾景到了软榻上,急忙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

        而喝醉的栾策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双眼通红的握紧了双拳。

        都怪栾昇和他娶的那商户女,不但玩弄他于股掌之间,如今还害得他伤了自己的孩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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