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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江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懒洋洋地走到门边,却突然听见客厅传来苏言女士和发条同志的声音,他手指顿住,扭动门锁的动作停下。

        苏言女士是重点中学的老师,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在给准高三的学生补课。

        还有发条同志,大名江遇景。

        永远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工作狂居然会从警局回来。

        江凛桃花眼中闪过疑惑,他可是过年都不一定有时间回家吃团圆饭的人。

        难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江凛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八月十五号,并没有什么特别。

        难道是知道他今天回来?可是这也没必要,江凛胡思乱想着。

        外面,苏言在厨房洗好刚买回来的水果,细心地切成小块,端到客厅茶几上。

        她有些坐不住,抬头问道:“老江,道长说什么时候到来着?”

        江遇景放下手上的报纸,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声线低沉,回答说:“不出意外的话,五分钟内会到。”

        苏言:“那很快了。”

        似乎想到什么,她有点心虚地接着道:“额,那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个电话给小凛,告诉他妹妹要来家里了。”

        想到妻子干的事儿,江遇景眼神略带无奈地看向她,指着江凛的房间说:“不用打电话了,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他在进门时就发现鞋柜上少了一双拖鞋。

        站在门边上江凛呆滞住,他上一次听见妹妹这个词,就遭遇了巨大的滑铁卢。

        一年前,苏言女士在晚饭后突然试探着问他:“小凛啊~你看要是有一个妹妹怎么样?软萌软萌的那种。”语气格外小心翼翼。

        苏凛:“……”

        他的眼睛像是不经意般扫过她的肚子,宽松的家居服下,看不出来什么。

        苏言注意到儿在视线,看他没说话,再接再厉:“你看,有一个妹妹,你老了后就有伴了。”

        自己儿子虽然皮相好,但有着注孤生的性子,让作为母亲的她着实担心。

        “……”

        听完这句,江凛眉头紧锁,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

        看着她积极推销,想要出货一样。他以为苏言女士是怀孕了,想赶一波生二胎的潮流,又担心他这个做独生子十多年的儿子不同意,所以想给他打预防针。

        学校里就有七八个女老师怀孕,各种家长里短闹的说不清,即使他一向不八卦也有所耳闻。

        “我——”他刚想要表示不认同,主要是大龄生子风险大。就发现看坐在对面的发条同志毫无波动,知道这肯定是私下走过一番意见了。

        他直接道:“随便。”

        一段时间后,江凛发现学校里的女老师都显胎了,肚子微微鼓起,就苏言女士肚子还是平平的。

        他开始紧张起来,担心她营养不够,不利生产。

        所以即使要上高三了,课业繁重,他也像老妈子似的做营养餐和送饭,想给苏言女士养养身子。

        这些孕妇胎相区别很大,月份时间一样,有的人肚子像装了一个小皮球,有的却已经高高隆起。而其中,苏言女士变化最小。

        江凛满怀忧虑:“你这胎好像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苏言低头,摆手拒绝,“没事,我怀你的时候就是这样。”

        “那我送过来的营养餐你吃完了没有。”江凛看她这肚子太小了,可能婴儿都有些发育不良。

        “怀孕嘛~胃口可能不太好。”苏言好似终于找到借口,其实那些食物她都吃得干干净净。

        江凛不断改变食谱,像是想帮苏言女士赢得这场胜利,可惜效果一般。

        五个月后的某一天,他比往常晚一些回家,走到楼梯拐角处时,两个带着莫名期待的声音传入耳中。

        “江帅哥今天又给他妈送饭了吗?”

        “是啊,我今天中午看到他拎着粉粉的保温桶过去。”

        “你说他啥时候会发现他妈怀孕是假的?”

        脚步顿住,他微微侧过头,线条利落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依稀能听到远去的声音传来,明明不大,却震得他迈不动脚。

        “哈哈哈,可能得到咱学校老师孩子生完了一圈孩子的时候吧!”

        “江大孝子很有可能还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

        回到家中,江凛发现苏言女士刚好在家,还在厨房剃鱼鳞。

        “苏言女士,闻着鱼腥不会想吐吗?”江凛突然问道。

        苏言没意识到自己搭的房子即将要塌了,随口说道:“又没病,吐啥吐。”

        江凛盯着她的肚子看,为了保住秘密,苏言后来一直穿着宽松的衣服。

        但是今天绑了围裙,弧度清晰,她的肚子不能说毫无动静,只能说涨了不少膘,怎么看也不像是怀孕。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学校里那些颇带意味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合着就他一个人被瞒着。

        “苏言女士,我、们、谈、谈。”江凛气的青筋绷紧,咬牙切齿道。

        苏言听出他情绪不太对,有点不好的预感,紧握住刀小声道:“谈什么?”

        “谈你肚子揣的那个空、炮!”

        苏言垂死挣扎,好像案板上不断扑腾的那条鱼,最终逃不过下油锅的命运。

        她洗干净手,上前想拉住儿子,被对方敏捷避开,“不是,凛凛,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

        “砰!”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房子都颤了几下。

        江凛为此恼了好久,这事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没有之一。

        但是这都多久了,他一直以为就是个空炮的妹妹,就这么突如其然的冒了出来。

        他站在门后,面无表情,一点也不想笑。

        苏言完全没想到自家儿子已经回来了,秀气的鼻子皱了一下,突然失去了告知的勇气,

        但是待会新鲜出炉的小女儿快到家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踱步到儿子门口。视死如归地举起手,还没敲下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江凛已经换好长袖家居服,他倚在门框上,神态散漫,仿佛只是道家常般问道:“我妹妹要来?”

        这还是他刚好提前回来了,不然过些时候苏言女士是不是会抱着孩子迎接他。

        苏言的手转了个方向,捋了一下及肩的黑发。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儿子,打着哈哈:“这不是去年就提过的嘛!”

        谁知道当初她儿子会理解成她怀孕了,偏偏厨艺还不错,让她欲罢不能。刚开始知道他会错意时,就是想逗逗他。

        可是后面看着自家儿子这么辛苦,她越来越心虚,也越来越难开口,后悔没听老江的建议早点坦白。

        确实如他所说,自己就像一个背着高利贷的赌徒,只能看着负资产无限增长。

        当时一个教师系统的不少同事也都知道这事,每次看着她桌子上的饭盒,各位在学生前面格外端庄持重的老师们都会像闻到花蜜的蜂子一样围了过来,嗡嗡地调侃着。

        苏言早就郑重拜托他们,态度分外谦卑:“各位战友,保密保密,谢谢谢谢!”

        然而,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不知道哪个老师说漏嘴了,这件事传到学生耳朵里,她更不敢开口了。只能慢慢等头上那把剑落下来,毕竟她是知道自家儿子多要面子的。

        最后看着儿子那像刀子一样的眼神,真的是刮得她心都凉嗖嗖的,然而对方完全不听她解释,虽然自己好像确实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以至于她也忘记了跟儿子说虚谷这事,没想到现在啥都赶上了。

        江凛听到苏言女士如此自然地提起,黑脸怼道:“哪能忘啊,好歹做了那么久的孕妇餐呢!”

        “咳咳,那不是因为我家儿子厨艺好,能者多劳嘛!谁能有我家儿子贴心呢,不比小棉袄差,简直就是大军衣一样的存在。”江母对着自家儿子狂吹了一波彩虹屁。

        她用力拉着儿子到沙发坐下,不然他的高个子显得她很没有为母的尊严气势,随后简单说明。

        “你的新妹妹名字是江虚谷,今年五岁,一年前就已经确定好要加入我们家。本来说好半个月后去接她,我跟你爸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师兄希望让她开学前适应一下山下的生活,所以带着她提前来了。”

        江凛听苏言女士这么说,以为对方是哪个山疙瘩里弱小无助的孤儿。

        他直击痛点,嗤笑道:“你们有时间带孩子?”

        说实话,江凛并不赞同,因为发条同志的工作原因,苏言女士这些年是怎么撑过来的他看得一清二楚,并不希望她再这么辛苦下去。

        而且大家都不是很闲的人,到时候孩子谁带?

        既然负责不了,那就不要领养。

        苏言呼吸一窒,果然是自家儿子,哪里痛打哪里。

        她明白儿子的顾虑,他们家确实都挺忙的。只能示弱叹气道:“你放心,她这学期就上幼儿园了,离家近,我考虑过了,时间上还是能安排过来的。”

        而且她已经准备带完这一届就从高三年级退下来,自家儿子的成长过程她很多时候都没照顾到,儿子跟他爸很不对付她也知道。

        这次她已经下定决心,将重心转移到家庭,希望自己的小家可以向好的方向发展。

        江遇景坐在一旁,一直没插口,他跟儿子的关系很冷淡,而且他向来寡言,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他一直忙于工作,对得起身上那身警服,但是对不起自己的家庭,也处理不好与儿子之间的关系。

        江遇景母亲早逝,只有一个底层劳作的父亲。

        他的父亲如同一头沉默的老黄牛一样为了自己的孩子任劳任怨,耗尽一生。却从来不向任何人倾吐过艰辛,总是一个人消化情绪。

        对于儿子,也只会殷切地叮嘱他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为了这个期望,这个生活拮据,对自己向来吝啬的男人曾经拎着好肉好酒请人给自家儿子取个好名字。

        在他的记忆里,那些艰辛的过往岁月依旧鲜明,丝毫不能托底的背景与父亲的殷切期望推着他不断地努力奋斗,不能回头,不能停下。

        为了在社会上立足,他不敢懈怠,但是忙碌的生活让他来不及去学如何去做一名父亲,习得的多项技能里没有一个是关于如何与儿子相处的。

        刚转业回来时,他有一段空闲期。

        当时妻子正好要去邻省进修。那时家里只有他跟儿子两人,他把部队里的教习方式带过来,以严格的高标准来要求儿子,甚至棍棒加身,没想到这让他与儿子之间产生严重的冲突。

        儿子性子散漫,完全接受不了这种方式。他看得出儿子眼中逐渐深化的厌恶,满心无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在他心中,如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男孩子应该积极向上、体格强壮、行坐有法,而不是整天歪歪扭扭抱着手机打游戏。

        妻子回来了解情况后,说服不了他。也因此第一次和他冷战,回家团聚的喜悦在冰冷的气氛中消失殆尽。

        在警局工作一段时间后,倒是碰见许许多多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同事们在旁边讨论分析他们的性格和犯罪的触发点时,他就在旁边静静听着,思考他们陷进囚牢的原因,也渐渐明白之前自己的方式有多离谱。

        原来养孩子不能只有严格的纪律,也需要慈爱的宽容。

        然而等他想修复关系时,儿子对他已经很是冷漠。

        在儿子百转千回的人生轨迹里,父亲的存在似乎逐渐变得无足轻重。就像儿子十三岁前的生活里,爸爸只是相框里的一张照片。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打断了江遇景的思绪,他起身去开门,苏言拉起自家儿子激动地紧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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