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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宫


临入宫的前一晚,陵容把萧姨娘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姨娘,我和云妹如今都进了宫,母亲在家就劳你多照顾她些。告诉她,让她不要担心,我在宫中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我会转告夫人的。老爷如今就靠着你和绣云的手艺呢,他的那点俸禄可养活不了这一家子。”萧姨娘抚摸陵容的手,眼中都是不舍。

        “如今,绣云跟我都入了宫,家中绣坊的活就都压到你和母亲的肩上了,姨娘你可要多找些人手,不然我担心你们会忙不过来。”陵容焦急说道。

        “大小姐和绣云的手艺最精,若不是小姐你要进宫选秀,家里的门槛都要被媒人给踩烂了,大家都说谁若是娶了安家大小姐,有了这门手艺,可是会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如今你们一走,想找些可以和你们媲美一二的人可就是难了……”

        安陵容听了这话,回想以前,不由得动情:

        “当年,娘亲靠卖些绣品给爹爹买了官,不过也只是个小官儿。那会子我还小,看着爹爹娶了姨娘您过门。娘亲有些伤心,后来我便劝娘亲开了这间绣坊,也只是希望娘可以有自己的事情做做,而且我不希望她那么精湛的手艺失传……”

        “是啊…老爷官场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倒是这绣坊的生意却越做越大了。后来绣云来了,和你一同跟着夫人学习手艺,竟然学的有板有眼。只能说不愧是夫人的女儿,天赋都是打小儿就有的。如今老爷哪敢跟夫人豪橫,虽然我知道他的心眼儿,不过他也不敢在你娘面前再提要多娶几门姨太太的事情了。”萧姨娘一说到这儿便觉得解气,她跟陵容的娘亲关系挺好,如今一块经营松阳县最大的安家绣坊,赚了不少私房钱,保养的越发好了,她的体态有些圆润看起来很是可亲。

        “嗯,我和绣云进宫后会互相照顾的,姨娘大可以放心。绣云这丫头,是个有想法的,而且心思细腻谨慎妥帖;芍药呢,虽说性子有些爱闹但也懂得分寸。娘亲和姨娘也需多加保养,尤其是娘亲,你要多劝她休息,若是没钱使了,可打发人告诉我。还有,大绣坊若是有什么事也要打发人寄信过来。”

        “嗯,大小姐思虑周全,我会多劝你娘的,只是夫人一忙起绣坊的事情难免我也劝不动她。有我和你娘亲在,绣坊的事情你不必太忧心。”萧姨娘说完顿了顿,眼睛里多了一丝泪光,转而说道:“别叫她受委屈。”

        话轻轻的一句,却叫陵容心里一沉:“放心吧姨娘,有我在,不会的。”

        听了这话,萧姨娘似乎放心了些许,只拿过一个包袱,“里头有几件织花云裳和几样首饰,我手艺不好,怕她嫌弃,你就替我转交给她吧!”

        “只要是姨娘您做的她不会嫌弃的。”安陵容接过这包袱冲萧姨娘微笑道。

        “但愿吧!”送走了萧姨娘,陵容便独自一个人安睡了。

        九月十五日,宫中的大队人马,执礼大臣,内监宫女浩浩荡荡执着仪仗来迎接安陵容和楚楚入宫。虽说只是宫嫔进宫,排场仍是极尽铺张,更何况是一个门中抬出了两位小主,几十条街道的官民都涌过来看热闹。

        安陵容含着泪告别了萧姨娘,乘轿进宫。坐在轿中,耳边花炮鼓乐声大作,依稀还能听见萧姨娘的抽泣声。她也是心疼的吧?而芍药和绣云则跟安陵容一起入了宫。

        这么一路折腾,总算是到了紫禁城。吉时已到,安陵容和楚楚在执礼大臣的引导下搀着宫女的手下轿。轿子停在了贞顺门外,因是偏妃,不是正宫皇后,只能从偏门进。才下轿便见甄嬛和眉庄,陵容楚楚和她们微笑示意。

        有一小太监引了安陵容往自己的宫室去,芍药和绣云搀着安陵容,往顺贞门里走。抬头一看,天上刚好飞过一群大雁。

        “鸿雁高飞,是个好兆头呢!”那小太监说道。

        安陵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延禧宫。芍药给小太监赏了一些碎银,小太监便欢天喜地地退下了。

        果然,在这宫里,没点银子还真是难以周全。陵容来到自己住的延禧宫西配殿的门口,一众太监丫头早已经等候在门口了。按答应的位分,她只有四个丫鬟,两个太监。不过没关系,她觉得那么多人也嫌碍眼。

        “奴才等恭迎昭答应,昭答应万福金安。”陵容看了看下头跪着的人,分别是宝鹃,宝鹊,宝莺,鸢羽宫女四个,还有两个小太监。都是专门伺候她的。

        安陵容环视四周,见那夏常在正在自己寝宫门口嚣张地说话,吩咐下人做这做那,贵家大小姐娇纵的声音传来,仿佛她如今已位列贵妃,不由得心头冷笑。

        见安陵容不说话,底下的人也不敢起来,不知是紧张呢还是因为这正午微弱的阳光,他们脸上都冒出了细汗。安陵容也不着急,笑着对他们说道:“为迎接我入宫打点辛苦了吧!等会我让绣云给你们准备口茶喝。”

        “不辛苦,为小主做事是奴才们的本分,奴才们怎敢说辛苦。”众人答得很是整齐,在还没有摸清这一位小主的脾性之前,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肯尽心,我也就放心了。往后你们便是我的人了,在我手下当差,伶俐倒是其次,就是别失了一颗侍奉主子的忠心。若是有那吃里扒外偷鸡盗狗之徒,我绝不手软!”陵容眼光凛冽一一扫过跪着的人,吓得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忙向她磕头表忠心:

        “奴才们绝对尽忠职守,好好伺候小主,绝无二心。”话是说得漂亮,做不做得到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可是,该让他们警醒的还是要警醒的。若是在下人面前没有原则,一味软弱被他们拿捏了自己的性子他们便要登天了。所以该硬还是要硬,这些都是陵容在大绣坊里历练出来的。从前便是自己性子太过谦卑温柔,而太过温柔便是懦弱,所以才会由得下人欺负,现在,她可没那么笨了。

        “嗯,但愿你们都能记着你们今儿说过的话。都起来随我进去吧!”陵容这才招呼他们起来,受了这下马威他们越发低首恭敬了,只尾随着陵容进了寝宫。

        丫鬟宝鹃伶俐地上前想扶一扶陵容进去,绣云和芍药却没给她丝毫机会,她只好在前面恭敬地引了陵容进屋,介绍道:“昭答应,这儿是延禧宫的西配殿,蕊心堂。地方虽小,却也精致雅致,奴才们知道昭答应要来,早就仔仔细细地收拾了。”

        “嗯,你们有心了。希望你们以后办事都能够遵着这一份本心,不要叫我失望。绣云。”安陵容沉静说道。绣云立马从腰间取了一荷包银子,一一赏赐下去。

        “是,奴才们听命!绝对不辱小主的期望。”得了赏赐,他们个个自然欢喜,倒比刚刚罚跪时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心。

        “奴婢宝鹃见过答应小主,小主万福。”

        “奴婢宝鹊见过答应小主,小主万福。”

        “奴婢宝莺见过答应小主,小主万福。”

        “奴婢鸢羽见过答应小主,小主吉祥。奴婢们都是内务府挑选出来伺候小主的。”

        “奴才小才子,奴才小宁子见过小主,小主万福。”

        宫女太监们一一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陵容坐在桌前,芍药给她倒了盏茶,她慢慢地喝了一口,默默不语。看着这些个宫女太监,陵容心里想,这些宫女的名字到底是谁取的,怎么这般的粗俗。她心念一转,微笑道:“你们名字我念不顺口,本小主一一给你们赐名吧!”

        “谢小主,是奴才的荣幸。”

        “你们四位,从左至右便是绿衣(宝鹃),捧雁(宝鹊),红袖(宝莺),添香(鸢羽)。”

        “是,谢小主赐名。”宫女们忙跪下磕头。

        “你们两个……”陵容突然调皮了下,咳嗽了两声作严肃状:“你便叫做小卷子,你呢,就叫做小书子吧!”

        “谢主子赐名,奴才们定会好好伺候小主。”

        “你们都退下吧,小主要歇息了。这儿有我跟芍药伺候便是。”绣云打发了他们下去。

        用过午膳,陵容便躺下睡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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