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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前世篇: 承翠


元赫三十一年,琅隗国君病危。

        姬赫其人,在世五十五年,二十岁为太子,二十四岁登基为帝继承大统;宫妃妾婢众多,而挚爱唯一人。临终之际,子嗣稀薄,仅余六子,遂传位于第十四子姬晏。

        “你的手上沾满了你兄弟的鲜血。”

        他瘫在病床上,看着立在床前的少年。那是他的儿子,最不受待见、最不受宠的儿子。

        如今,他却不得不把这江山交给他。

        少年一袭黑衣,面容已然脱去稚气,更加妖异俊美。他的父亲分明是在控诉着他的罪状,而他却丝毫没有怒意。

        他微微一笑,语气带了些委屈,仿佛孩童一般无辜地辩解着,“父王可真是冤枉儿臣了!恭王叔手上沾的血,可比儿臣多呢。儿臣的王兄们,大部分皆是死于恭王叔之手……”

        “什么?恭亲王?!”

        姬赫瞳孔放大,眼中满是震惊。

        “父王不会真以为恭王叔还是那个谦卑恭顺的好弟弟吧?他以侍疾为借口接近父王,调换父王的兵符,制造内乱,先将王兄们的势力逐个击破,再派刺客进行暗杀……”

        姬晏停顿片刻,低语道,“儿臣实在不忍心见到其余王兄遭到恭王叔的毒手……便亲自送王兄们上路了。想来父王不会责怪于儿臣吧?”

        姬赫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责怪?他还能有力气责怪吗?他还有机会责怪吗?

        以前那个乖顺温驯的十四皇子,是如何变成了这副心狠手辣的样子?竟连自己的手足血亲也不放过?

        想来是因为崇晖宫的那女人罢了。

        “晏……如此,值得吗?”

        “嗯?”少年低头应了一声,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道传位遗旨,“当然值得。若王兄们不打崇晖宫的主意,也不会丢了性命,儿臣如今也还安安分分地守在泾河。”

        在琅隗,神权大于君权,而崇晖宫是神权的代表。但是无论发生何事,崇晖宫始终都是绝对中立的一方,不会偏向谁。

        那几位皇子被恭亲王逼急了眼,打起了崇晖宫的主意,姬晏这才不得不下死手。

        因为崇晖宫和绯月是他的底线。

        虽然知道那几个人类并不会威胁到绯月,但这几人满口污言秽语的样子实在令人不爽。

        “女人嘛,有了孩子还能不帮孩子父亲?强污几个宫女,让她们有孕,她们还能不听咱的?”

        “那些女人总是端着一副样子,把她们从那位置上拉下来,给哥几个好好玩赏!”

        于是,发出这等龌龊之语的五皇子肃王和四皇子宁王隔日便死于非命。其余的皇子,或多或少也对崇晖宫的女眷们开过黄腔。受神权管制的皇子们,自然对崇晖宫的人满心怨恨。

        与姬晏姬昊二人不同,这些皇子,锦衣玉食却娇纵成性,道貌岸然且勾心斗角,贪婪成性并肮脏下流。

        若是有巫者想炼生人蛊,这些皇子们五毒俱全,便是最好的蛊料。

        崇晖宫的女眷们美丽又圣洁,大祭司的绝色不必多说,而侍女们皆是眉目秀美的佳人;就算是负责洒扫洗衣的丫鬟,也都是清丽可爱的少女。

        但凡出身崇晖宫的宫人,也都会被其余宫所的宫女内侍高看一眼,只因她们是凤凰上神的侍者。

        一群满心怨恨的男性会怎样惩罚这些一副清高样子的美丽女子?自然是以正义的借口来作恶,狠狠玷污蹂躏她们!哪怕不能身体力行,也要在口头上发泄一番。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姬晏,有命说没命做。

        ……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形式下依旧能回皇城,你是如何摆脱恭亲王的眼线?”姬赫问道。

        姬晏笑了笑,回答道,“摆脱?儿臣可没这个本事。儿臣只是带了一样信物给恭王叔,与他暂时做了个交易罢了。”

        “想不到……最后会是你……”姬赫听完他的话,长叹一声,停止了呼吸。

        皱纹遍布的眼角流下了人生最后一滴泪珠,然而,他的眼睛始终没有合上,不知是在哀叹血亲间为了帝位竟会自相残杀,还是不甘把江山交给姬晏……

        “我也没想到,最后竟是我。”

        姬晏端详着遗旨上绣的那条龙,轻轻抚着。他也没想到最后会是他。卷进皇权的是他,变得狠辣的是他,继承大统的是他。

        他是不是也变得和皇兄们一样了?

        终于结束了。

        但是,该演的戏还是得演完。毕竟,面前躺着的这具尸体,名义上还是自己的父亲。

        “陈大总管,父王已殡天,宣大臣们进来吧。”他走到外厅,吩咐总管太监。

        陈总管点了点头,脸上一片哀默。他打开寝殿大门,站在殿阶上,俯视一众朝臣。他闭了闭眼,一甩拂尘,尖着嗓子高喊道,“王上殡天,跪!”

        朝臣们闻声,纷纷下跪。

        “拜!”

        朝臣们对着大殿门口拜了一拜,比较年轻的朝臣没敢说话,可有几个老臣已经开始落泪哀泣了。

        “起!”

        待朝臣们起身后,陈总管示意他们可以进寝殿送王上最后一程,并恭迎新帝。于是,老资历的大臣们在前方打头阵,新入仕途的年轻人们跟在后头,一同进了寝殿。

        先帝的遗体躺在床上,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为首的右相看见一黑衣少年,少年屈膝而跪,朝先帝的遗体叩拜了三拜。

        右相便在内心暗叹这是个好少年。

        陈总管手拿遗诏,众人一见,立即纷纷下跪。

        他展开遗诏,宣读道,“禀承天命,凰授君权,君曰:

        寡人为帝已三十载有余。叹民生之哀喜百态,欲与众卿共赏大好山河。然,病体不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皇十四子姬晏文韬武略、秉性纯良、恭俭仁孝。上敬天地宗亲,下爱护天下子民。秉圣贤之能,忧思国计、振朔朝纲。立其为新帝,肇基帝胄,承天应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着于寡人故后登基。钦此——”

        “顺承天命,遵旨——”众臣皆答曰。

        无人敢反对,毕竟仅剩四位皇子了。九皇子已娶了异国公主,不可继承大统;其余两位都活在九皇子的监视之下,再无翻身可能;眼下唯有十四皇子能登上帝位。

        有拥护恭亲王一派的老臣,也暂时禁声,不敢明面上反对,毕竟他们也领教过这位十四皇子的厉害。

        姬晏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那是帝王权利的象征。虽说大权在握,但是,这些大臣的心,若不试探一番,谁知道又有多少是向着自己的?

        “寡人与先帝虽亲情淡薄,但念先帝生养之恩,血浓于水,父子之情不可断,寡人愿为先帝守灵三日。三日后,素车白马,举国发丧。登基大典从简,不可劳民伤财。”

        他对大臣们说道。

        “王上深明大义,先帝果真没有看错人!请受老臣一拜!”

        右相听闻他的发言,不禁再次感慨这少年不仅是个好儿子,更是个好帝王。于是,他朝姬晏跪下并叩首,右相一派的大臣也跟着一起跪下。

        姬晏立马扶起右相,道,“右相请起。先帝毕竟是寡人的父亲,为人子者,上敬天地,下敬父母,这都是寡人应该做的。”

        “好,好啊……纯良仁义的好孩子啊!”右相像是个长辈一般拍了拍姬晏的肩膀,“得子如此,先帝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然而,恭亲王一派的大臣却在心里暗骂右相。这个老糊涂!人家就是做做样子,你就当真了?蠢笨如猪!

        什么九泉之下瞑目?你好好看看先帝的遗体,那眼皮子分明是被捏了许久才合上的,先帝根本就是死不瞑目啊!十四皇子要是真那么纯良,这帝位还轮得到他?真那么仁义,其余皇子如今必然好好活着。

        这些人的微表情都被姬晏看在眼里,稍加琢磨便能将他们的心思摸个通透。

        遣散大臣之后,姬晏便向崇晖宫方向走去。所有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但他却有些不安,好像有个巨大的沙漏摆在他的面前,提醒着他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与绯月畅谈一番后,总算有些释然。正欲出去走走,迎面碰上了承翠和几个宫女向他走来。

        “王上万福。”承翠笑吟吟地向他行了个礼。

        她今年也有三十好几快到四十了,因为崇晖宫的风水很是养人,所以看起来并不显老态,反而有种沉静内敛的气质。

        “这么晚了,承翠姑姑是要到哪里去?”姬晏看到承翠身后的小宫女们手中皆拿着些纸笔锦帛和典礼所需的东西,疑惑地问道。

        “禀王上,明日是登基大典,承翠姑姑带我们去大殿打扫布置。”一个小宫女胆大地插了句话,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玉柳,不得无礼!”承翠轻斥了一句。她近几年升为了掌事姑姑,管理着一群刚入宫的小宫女。所以,这些小宫女们也喊她为姑姑。

        “哈哈,无妨无妨!”姬晏笑道,“如此便劳烦姑姑多费心,但也别累着自己。”

        姬晏自然是想把事情丢给其他人的。但是,承翠是看着他长大的,姬晏又岂会不明白她的性子?她就像个慈母一般,只要和姬晏有关,她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我都这把年纪了,手下管着几十号人呢,哪还累得到自己?倒是你,今年也不小了,登基后可以选秀了!”

        承翠看了他一眼,转移到了选秀的话题。这孩子,一转眼就长这么高,以前只盼着他能安稳长大,没想到如今竟要继承帝位了……

        “姑姑,选秀的事不急,那老头刚死,寡人这不还得守孝嘛……”姬晏无奈地笑了两声,他想着承翠姑姑应该还不知道他和绯月的事。

        “你这!慎言慎言……”承翠听着他出言不逊,将他拖到一边,低声训到,“先帝再怎么说也是王上的父亲,王上别张口闭口就是老头子的。私下归私下,但是当着宫人的面好歹要称声父王。”

        姬晏哑然失笑,连连点头,“是是是,姑姑教训的是。”

        承翠却一拍脑门,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行礼道,“嗐,你看我这还把王上当成小孩子呢……是奴婢僭越了,王上恕罪。”

        姬晏正想说这不算什么问题,却听见承翠继续说道,“不过这选秀还是得尽早提上来。”

        呃……

        “姑姑早些休息,别累着。我还有政务,先去瑞丰园找九哥了……”他有些心虚,急忙用政务当借口跑路了。

        他这一走,小宫女们可沸腾了!

        这些小姑娘并不了解这位新帝,但是听得最多的传闻也是关于这位新帝。他的故事由朝堂传到后宫,虽然会与事实有些出入,但是不约而同的都表达一个意思:这位十四皇子心狠手辣,狼子野心。他手刃血亲,踩着亲兄弟的骨骸登上皇位,可谓暴君也。

        原以为这位帝王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今日一见,却是位极为俊美的贵公子。

        月光杳杳,映照着少年的清冷修长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容貌。待到云层散去,银辉尽洒,他轻笑着饶恕她们的无礼之处,小姑娘们无不惊叹这位年轻的帝王有着一副勾魂摄魄的好容颜。

        “王上他长得真是好看极了!”

        “那些大臣还说王上像豺狼虎豹一般,依我看,他们都是嫉妒王上才瞎说的!”

        “玉柳你可真胆大,你这一讲话,得了王上的青睐也说不定!”

        名为玉柳的宫女两颊泛起绯红,她微微低着头,嘴角却藏不住笑意,她羞恼地捶打了一下跟她开玩笑的女伴,“说什么呢……王上怎会看上我一个小宫女?”

        少女们雀跃着围在承翠身旁兴奋地讨论着。

        “咳咳!”承翠见这群小姑娘一副花痴样,咳了两声,“回神!一个个的,思春呢这是?”

        小姑娘们吓得立马禁声,迈着小碎步跟着承翠去了大殿。

        …………

        等打扫布置完已经是大半夜了,只剩下副殿没整理。明天大典完了以后,史官们要将记录存放进副殿里,这可马虎不得。

        她见这些小宫女们累得不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也有些心疼,便遣散她们回宫休息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由自己来完成吧。

        等小宫女们走完后,她独自一人去了副殿打理。

        只觉方才门外传来轻微的异响,似乎是有人受到重击而倒地。她警惕地走到门边,微微打开一条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原本在门外守夜的侍卫都倒地不起。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便被割喉身亡。

        一瞬间,有只手从门缝里伸进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快没法喘气了,求生的本能使她拼命挣扎。她想不通,为何会有人能够闯进守卫森严的大殿,并悄无声息地击杀侍卫?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推了开大门。

        她终于看清了掐住她脖子的人。

        是恭亲王——姬勐。

        姬勐松开她的脖子,猛推了一把,她连连后退数步,这才稳住了身体。

        “这大半夜的,恭亲王来副殿是想做甚?我提醒您一句,明日可是新帝的登基大典。”承翠说道。

        她的呼吸有些不稳,刚才的窒息感还没有缓过来,眼神却一直在恭亲王身上,丝毫不怕这个男人。

        “是啊……明日是他的登基大典。想必瑗儿在天之灵也会很高兴吧。”姬勐冷笑了一声。

        他的话似乎是触了什么雷点,承翠便道,“你也配提瑗夫人?为了荣华富贵,将未婚妻献给自己的哥哥,你可真恶心!”

        然而恭亲王并不生气,“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说吧,瑗儿留下来的化骨书在哪?”

        “什么化骨书……我不知道!”

        “溧有异书,名为化骨。能洗去妖骨,使之为人;亦可洗去人骨,使之为妖。”

        承翠脸色微变,她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人骨妖骨。瑗夫人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留下那种东西?”

        恭亲王却继续不依不饶,他基本已经确定化骨之书是鹓雏的所有物,而瑗夫人,就是鹓雏。

        “人类?呵,妖怪用化骨书变成人类也能叫普通人?和你一起长大的瑗儿,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死去,我的未婚妻瑗儿已经死了!附在她身上的妖怪使用化骨书占据了她的身体!我这才把她献给先帝……”

        他说完,看见承翠仍旧不为所动,便已心知是怎么回事。

        承翠确实清楚瑗夫人的身份。

        “说吧,化骨书在哪。”恭亲王将剑抵在承翠的左臂处,威胁着她。

        “我不知道!”

        “哼,嘴硬。”他一使力,那利剑便刺穿左臂的皮肉,鲜血将整片衣袖都染透了。

        “在太庙?”他继续问道。

        承翠依旧不告诉他。他抽出剑,又刺入承翠右腿。

        强烈的痛楚使承翠发出哀嚎,可是,恭亲王脸上满是兴奋。

        “下一次,希望你口中发出的不是哀嚎,而是我想要的答案。”

        他蹲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承翠,她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地毯,却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在崇晖宫?”

        承翠摇了摇头,回应道,“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它。”

        他恼羞成怒,一脚踹在承翠的肚子上,承翠便口吐鲜血。

        她竟敢这样回答,看来她的确知道化骨书藏在哪里。

        这贱人!

        于是他又泄愤般朝承翠踹了几下。

        “贱人!贱人!贱人!哈哈哈哈……”他边踹边疯笑,好似被附魔了一般。

        承翠一点反应都不给他,她不喊不叫,任由姬勐踢打。越是哀嚎他越是兴奋,既然无法反抗,那便承受,这样好歹也能恶心一下他吧!

        她已经感受不到痛了,因为失血的缘故,肢体已经麻木。脑海里不断地重映着她与瑗夫人的故事,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

        作为瑗夫人的侍女,她同瑗夫人一块长大。那个爱和她拌嘴的瑗儿,挑食的瑗儿,待她如亲姐妹的瑗儿……

        那日陪着瑗儿去寺庙进香,瑗儿却突发疾病,她睡了好久,承翠也陪了她好久。

        醒来的瑗儿瞳中泛着红光,她爹和几房姨娘都吓得后退,唯有承翠却满脸欣喜,抱住了瑗儿。

        后来,她发现了这个“瑗儿”身上的秘密……

        附在瑗儿身上的妖怪,不断地学习和模仿人类瑗儿原本的习性。

        算了吧,就自私地当做瑗儿还活着。

        后面的事,大概就是她与这只妖怪开始相互信任,妖怪变成了人类,最后二人成为挚友的老套故事了。

        ……

        啊,什么时候能结束这场酷刑?实在太屈辱了,身为瑗儿的挚友,竟被小人这样折磨……

        她往自己的腰间摸了摸,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真是奇怪,姬勐踹人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没把它踹碎……

        废物东西,踹人踹不死,连个东西都踹不碎。

        承翠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姬勐揪扯着她的衣服,怒视着她。

        “我笑你直到死也找不到化骨书!”

        承翠从腰间摸出一把翡翠雕刻而成的小弯刀。这是崇晖宫的大宫女毓珠送给她的,给她做防身武器。

        “这不过就是个装饰品,想用它杀我?”姬勐一脸轻蔑。他还以为这女人藏了什么毒药匕首,哪知她只拿出个玉雕。

        承翠笑了笑,往姬勐脸上啐了一口血沫,“你不配成为它的刀下亡魂,你的血只会玷污它!”

        她用弯刀抵住自己的脖子,那把刀虽然由翡翠刻成,但也是真真切切开了刃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一扬,冰凉的刃割开了她的喉咙。

        鲜血四溅。

        她仰面朝天地躺着。

        她的呼吸已经停止,眼睛却不曾闭上,一直看着副殿的穹顶。

        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把翡翠弯刀。

        【作者题外话】:这章交待一下女主的护身法器“承翠”的由来。她虽然死了但是灵魂并没有消失,变成器灵了(下一章会讲到)。关于承翠的死亡,本来我想一笔带过的,但是……我还是想写一下人类和妖怪之间的羁绊(虽然写得不好,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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