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俯瞰
很顺利的从黛西那里知道了关于莫尔塔的事情，劳瑞却并没有感觉放松多少。
离开绿湖公馆的时候，黛西给了劳瑞一张纸，上边写着和群星会的联系方式。
柏妮丝在车上等着劳瑞。
劳瑞把纸条递给她，柏妮丝接过低头看一眼就销毁了纸条，然后朝着坐进来的劳瑞露出神秘的微笑。
“院长，距离你承诺的赫克托队长的时间只剩下28小时了啊，你打算怎么办？”
“目前看来，阿莉卡似乎并非恶徒，表面上看起来潜入治疗区的目的和莫尔塔潜入的相似，而且时间久远。无法判断是否有同党，但是……”
劳瑞叹了口气。
“但是？”
“但是，整件事情越是看似简单越是增加我的疑虑。”
比如，先不说深度治疗区怎么可能有醒着的人，其次，阿莉卡既然已经暴露，她为什么不逃，再者说，神异者小队不是今天才出现吧，他们为什么不来抓捕犯罪的阿莉卡，是赫克托顶住了压力吗？可赫克托不是刚成立监察小队吗？
事情发展到现在，居然没人来找他问责，更没有流传出什么风声，这本身就已经足够诡异了。
以劳瑞的经验事件发生的时候越是无人问津，……
“莫尔塔的目的再经过对布莱尔先生的一轮试探就会浮出水面，至于阿莉卡，以她目前的罪行，交给赫克托先生，加入神异监察小队，对她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劳瑞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柏妮丝，对方长卷发犹如瀑布，充满了妩媚风情，脸上毫无破绽。
“这可达不到你说的让我们丢掉工作的地步啊。”
柏妮丝无奈：“这不是好事吗？就算是我预测错误。”
劳瑞没有说话，脸上笑容转瞬即逝。
“去西斯文大楼，布莱尔先生应该在等我了。”
……
再次从“合唱”中醒来的罗兰睁开眼睛，真是无奈啊，又看着城市被毁灭了一次。
这有什么意义？
叹了口气，罗兰从沙发上爬起来。
界面展开。
角色：罗兰（？？？）
年龄：16（46）
职业：先知（智者）
被动技能：预知（探知友善生物意识）
主动技能：1,？？？2，？？？3，？？？
详情：）被先父&￥……预告￥&￥￥&天~！￥（）正常&￥！！￥&））使者&月&（）&&……￥归来————……&￥））&￥）——+………………
学着像在梦中一样，罗兰开始唱歌：
“我们的天赋茁壮成长在万顷平原之中……”
“奔流不息的群星河中埋葬着先人的智慧……”
“黑夜教会我们什么是神秘……”
……
“就像预言书里说的那样……”
“再等到下一纪……”
像是在梦里一样，头脑变得空灵，精神力从双耳、头顶拔空而起，顺着天护板向上，穿透一切，蔓延到在上边办公的人身上，室内的文书、水晶荧幕的信息，再往上又是天护板。
不断向上又同时像周围扩散。
也向着阿莉卡每天上班来的路线侵蚀，不断的延伸，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在梦中合唱的歌声也响了起来。
在向下的地下一层的穿越涵洞的方向，一个巨大的玻璃栈桥下，无数沉睡的少年少女的的精神力呈血红色漂浮在他们各自的治疗舱外。
形成一张巨大的网。
他们围绕着她，和她唱歌，他们并不清醒，甚至无法维持自己的思绪，只能通过唱歌来抵抗体内的痛苦。
感受到罗兰冰蓝色的精神力像是结冰一样蔓延，他们热情的靠近她，似乎因为她而变得平静。
他们之中有些人呼唤着自己亲人的名字，有人传递着自己存在的执念，像是数不清的人在围绕着罗兰同时说话。
但罗兰却并不畏惧。
“姐姐……”
“是那个被带走的大姐姐……”
“大姐姐可以带马克一起走吗？”
“这个家伙为什么不一样……”
“不要靠近我！”
“我不想知道……”
“我想吃冰淇淋了……”
“爸爸妈妈，琪琪好想你们……”
“马克西姆……”
“安娜……”
“爸爸妈妈……”
“妈妈……”
“妹妹……”
“我想出去玩儿……”
罗兰顺着他们蔓延在地下的网络不断前进，感受到在涵洞内一条绵延曲折的路线，通往距离这里的另外的街区。
这是她之前无数次看到的画面。
但是今天，界面加载显示，探知友善生物意识已经加载100，她那几乎结冰的精神力不太灵活的像冰不断的朝远处覆盖着。
很快，她出现在地面，并且不断的拔高，天色比较昏暗，阴沉沉的，就是下雨天漆黑的傍晚，笼罩着愁云惨淡的雾气，一座五颜六色的城市正安静的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城市比她想象的大太多，她在天空凝结出一个完整的自己，一如在游戏里的时候俯瞰着城市的车水马龙。
这是一座复古的城市，就好像是神话中的古代都市。
石头所建造的恢弘精美的建筑绵延像远方，城市的边缘被雪白的巨石合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形，似乎是为了抵御侵略。
不知道这样悬浮了多久，天色不断变换，偶尔有光明浮现，似乎黄昏。
天光相接处，蓝色河流在平原上流淌，太阳则潜藏在河流对岸的一座银白色的金属城市背后，发出恩泽和煦的微光。
想必那就是传说中已经废弃的智人时代的禁忌城市，旧坎兰。
突然罗兰感知到天空似乎有什么在游动，仔细一看才发现似乎是游戏里出现过的战斗星舰。
三艘巨大的飞船在天空飞翔，但地面上的人却没有发现它们。
城市本该是和谐美丽的古代岩石建筑物，却又有部分地区充斥着不和谐的高科技建筑，或者呈现三角形，或者呈现鱼头的形状，或者像是一片特殊隔离出来的鳞片状的建筑。
罗兰无法辨别他们的作用。
但她能猜到那些高科技的建筑应该是后来为了抵抗疯帝才修建的。
既然来了罗兰想要试试挑战极限。
她控制着精神不断朝上方飞去，一阵攀升后她感觉到下边的本体似乎力有不逮，正想要掉头，却忽然遇到了阻力，感觉撞到了一层弹力膜似得，猛然一阵绞痛从身体传来，无法维持高度，直接失去了意识。
“啊——！”
发出一声惨叫，罗兰感觉自己像是从万米高空坠落，充满了失重感。
“呼呼呼呼……”
不断的控制着呼吸的节奏好半响，罗兰差点换气过度。
“什么什么什么？”
双手无法握紧，在空气中好一阵挥舞后，罗兰终于才找到了一点手脚的知觉。
……
在马桶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罗兰像是丧尸一样爬回沙发上，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了一会儿。
梦里又是大合唱。
再次醒来，没有时间可以对比，但还是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是半夜了。
罗兰强行克制住不适，蔓延思维再度来到地下厅室。
沉睡的少男少女们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罗兰一如之前在天上一样将自己的思维幻化成人形，然后开始挨个在室内搜寻友善的意识。
找到了大概七八个人，意识接触后，又顺着他们的意识接触到之前埋藏在涵洞下方的和大家意识联络在一起的网络线路。
弥漫的红雾只是那些网络显露的弥散。
她之前就很惊奇的发现，那个精神网络通道竟然是实体的，和所有的治疗舱连接在一起。
红色的精神力被集中在一条管道内，然后再连接到一个类似漏网一样中间装着一颗发光的石头的装置。
所有人的精神被石头过滤后就流向涵洞墙壁里另一条透明的管道。
这条管道向上蔓延在整个神院的墙壁里，无处不在，和整个神院结合在一起。
甚至在罗兰所在的房间的墙上也有，只不过罗兰在精神世界看到的是蓝色的，但现实世界它们却是绿色的。
“什么玩意？”
罗兰皱着眉，她对这一切全部缺乏认识，所有之前学到的知识全部用不上。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如果打开涵洞的逃生通道，内部的一切被切断，这根输送管道也会切断。
但是少年少女虽然被深埋地下，却不妨碍他们继续输送这些蓝色的精神能量。
而且，治疗舱里边的维持设施按照罗兰看到的计算，可以用个三五年没问题。
也就是说，即使他们被埋在这里也还可以继续被人利用个三五年。
罗兰之前想的是从逃生通道离开，但在断开的一瞬间让自己代替他们供能一段时间，虽然她用不了自己的那些能量，但做个水库被人抽水应该也可以。
然后等他们走了，再把涵洞内的装置复原。
这样不会麻烦任何人，运作好的话几乎没人会发现。
偷院长的钥匙，毕竟意外性太多了。
现在更加清楚的看到一切之后，罗兰虽然很多地方不明所以，但对于所有“合唱班”小伙伴被利用的事实看的更加清楚之后，又感觉心里一阵怪异。
她这算是抛弃所有的小伙伴逃走吗？
这些人的命运会怎么样？
但是，阿莉卡说的什么嵌入治疗之类的是真的吗？会不会是什么弥天大谎之类的。
她现在偶尔遇到友善的小伙伴感觉能把对方唤醒……
但是她担心自己这么做，会伤害对方。
毕竟，她自己的血症都只能压制，无法治疗。
说到底，情报不够啊。
先逃出去，然后想办法调查这些事情，然后如果是不好的事情，再回来想办法救他们？
“姐姐？”
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罗兰身侧吓了她一跳。
定睛一看，是之前睡她隔壁的小女孩，那个……
“夏尔比？”
看着少女身穿白色睡衣的样子，罗兰惊讶无比。
“不要……kahshuwwsh……”
好像收音机被磁化的感觉，少女满脸焦急，说出的话却无法成词。
罗兰朝着她伸出手，蓝色的光在她手心凝聚，将夏尔比整个变得明亮，但就在那一瞬间，躺在治疗舱里的夏尔比的身体也开始发光。
夏尔比惊讶的看着自己发光的双手，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猛然抬起头看着罗兰，像是在呐喊：
“不要唤醒我们！”
“天空！”
下一秒，发光的夏尔比爆炸开来，治疗舱里的她轻轻抽搐，气泡伴随着电线的晃动，像是在水里挣扎的鱼。
罗兰连忙给她注入精神力像是结冰一样安抚她，她也很快恢复了宁静。
但治疗舱里，夏尔比的面孔仍然痛苦。
罗兰皱眉看着少女再度陷入沉睡。
唱诗班小伙伴知道些什么吗？
他们不是毫无所觉的进入沉睡的吗？现在对血症的了解十分有限，那他们是梦中和自己一样唱歌了解到了什么？
被灌输了新的知识？
那些知识让他们维持目前的现状？
他们是自愿被人利用的？
啊，真是一堆浆糊……
巡视着周围的沉睡在铁锈色液体中的身影，罗兰朝着一个明显十分不安的灵魂走去。
在看不见的世界里，形单影只的在巨大的厅室内忙忙碌碌的安抚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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