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买一赠一（修）
“卖炊饼喽，炊饼，新鲜出炉炊饼。客官来个刚出炉的炊饼尝尝吗？”
宴秋秋走在城北的街道上，四周都是揽客的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与秋秋店铺所在的城南所不同，在城北，除了店铺以外，街边更多的是小商小贩的小摊儿。
城北门作为城中下九流的聚集地，摊位种类更加繁多，在这里，什么制糖人手艺人，修鞋匠，剃头匠都能找得到。
正当她顺着主大街往前逛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一位身穿靛蓝色道袍，头戴着一顶土黄色帽子的老道士，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一边摸着他的小八字胡，一边看着宴秋秋说道：
“这位姑娘，老夫掐指一算，你最近有命犯桃花之势啊。”
秋秋转过头去，左看看右看看，再三确认道士口中的这位命犯桃花的姑娘就是自己。
“姑娘，欲知详情，不如坐下详谈一番。请！”道士撩起袍子，坐下。
“姑娘，你别信他的，他这道士道行太浅。上个月，有位妇人也是这样被他拦下，就断言人家此番必一举得男，弄得人家夫人即刻回家报喜，结果前几天那妇人的婆婆来到摊前破口大骂，说是生了两个小丫头片子。
说这话的是隔壁摊位的一个瞎眼老头，穿着破旧的旧棉袄，眼球有些浑浊，且半睁不睁的。身旁还站着一位灰头土脸的小姑娘。
“噗呲。”听到此番话的宴秋秋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看我这招牌，【随缘算命不收钱】这不收钱的买卖能一样吗？”道士摸了摸胡子，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哦？竟然还有不收钱的算命先生。”秋秋一脸惊讶道。
“今儿就最后一卦，不算就赶紧走。我道从来只渡有缘人。”
“那请先生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从姑娘的面向上来看，有一条极浅的姻缘线。越深的姻缘线就代表越有执念，两人的羁绊就越强烈。反而言之，极浅的姻缘线则代表缘分浅薄。”道士一本正经的看着宴秋秋的脸分析道。
“好了好了，最后一卦算完了，收摊喽。卜卦算命这种事，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相逢就是缘，咱们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算命道士起身将自己面前的八卦盘，龟甲等零碎物件塞进一旁的竹箱中，再拿起自己的那块招牌白布幡，哼着小曲儿，施施然离开了。
秋秋看着道士走远了的背影，一言不发。
“姐姐，姐姐。”秋秋的思索被打断，低头一看，是刚才那个瞎眼大叔家的小姑娘在喊自己。
“姐姐，你来这里是招人去做工的吗？”丫头仰着脏兮兮的脸认真的问道。
“嗯。是啊。”
“那姐姐家需要杂役吗？”
“杂役吗？开饭馆好像是需要杂役”
“嗯，饭馆吗？那我爷爷还能说书唱曲儿。”丫头继续说。
秋秋并未说话。
“姐姐，你别看我身板小，我刚过及笄礼，很能干的。”这丫头语气中带上了点恳求。
宴秋秋仔细打量着着爷孙二人。眼前这丫头瘦瘦小小的，穿着一件已经被洗的瞧不出颜色的破旧棉袄，里面有细小的棉絮冒了出来。爷爷那边拿着一根已经磨损的厉害的竹竿，穿着一件肩膀和手肘处都打着厚厚补丁的衣袍。
一个瞎了眼的老人带着一个娃娃确实很难讨生活。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丫头转头敲了爷爷一眼后，又转回来直勾勾的盯着秋秋的眼睛回答：“二丫，我叫林二丫。”
“那好，我先说好，我给不起太高的价钱，我们饭馆是包吃包住，一人一吊钱的月例。”宴秋秋看着两人说。
“嗯，好。没问题，谢谢掌柜的！”二丫笑了起来，露出了嘴边的两个小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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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尝尝。”秋秋招呼着还在后院安置东西的林老先生和二丫过来大堂。堂中的长条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十分丰盛。旁边站着还在调整摆盘的厨子-于蒙。
“这是？”二丫指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转头问秋秋。
“来来来，这些都是迎接开业主打的新菜式，我和厨子尝过了大梁好些个酒楼，饭馆和食肆之后，便尝试做了这些，你们快些尝尝。”
“这是？”二丫夹起一片裹着金黄色面衣的油酥青虾，举着问秋秋。
“这个是油酥青虾，我也是从别的国家咳，偶然吃到的。先用面粉包裹住食材之后下锅炸，简而言之可以通过油炸各种食材而做成的一道菜。例如，这一碟油酥鸡腿，这一碟油酥鸡排，这一碟油酥番薯片，还有最后的油酥茄子。”
根据日本天妇罗的原理制作而成的油酥小食们，是除了炙肉意外，最为容易制作的吃食了。
合着秋秋殷切和期盼的目光，二丫夹着咬了一口大虾。
“掌柜的，这个大虾外皮酥脆，里面的虾肉却是鲜嫩弹牙，好奇怪的口感！”二丫一口将剩下的虾吞掉，接着夹了一只给到林老爷子碗中。
林老爷子也摸索着碗边，夹到了虾之后尝了一口：“外焦里内，混合着独特的油脂香气，妙哉，妙哉！”
“再配上此物试下？因为这油炸的吃食，吃的多些便难免口中会有些油腻之感，为此专门为它配上这样一盘解腻爽脆的糖渍萝卜。我准备过两日在店铺门口搞一个试吃，你们觉得如何？”
“掌柜的，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试吃，但是总比之前如影楼搞得那个低价扔飞镖赢酒的活动好。”二丫停下筷子说道。
“那全靠我们厨子的火候好，我也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薄还能炸的如此金黄的面衣了。”
一旁被夸的于蒙悄悄红了脸。
“再尝尝这个！我还去了逛了几家酒坊，除了一家有卖葡萄酒的，就未曾看到有卖别的果子酿的酒了。所以我就想到了这种用低度数的酒和青梅榨取的汁调在了一起，快尝尝。”
宴秋秋举起酒壶先是给林老爷子斟了一杯，老爷子喝过之后开口道：“酸酸甜甜的，倒像是二丫会喜欢的酒。我们老人家还是喜欢喝些烈的。”
二丫举起自己的酒杯递到了秋秋的面前，斟满后迫不及待抿了一口道：“果然酸酸甜甜！很是爽口！”
“还有这个，脆皮烧鸭，于蒙烤制的很好，尤其是鸭皮和鸭肉同食，再蘸着这梅子酱，中和了有些黏腻口感，快试试。”
一场愉快的试菜宴席就在宴秋秋对于蒙各种夸奖，以及林家爷孙俩的不停吃吃吃中度过。
夜已经深了，秋秋先让林老先生带着二丫回了房间后，便和于蒙一起在厨房收拾碗碟。
秋秋坐在小板凳上伏下腰肢，在后厨洗碗，而于蒙则在一旁摆弄着洗好的碗碟。
秋秋感觉到于蒙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吗？”
被抓了个现行的于蒙当场愣住，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我做的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吗？”
“嗯？当然啊。难道在我之前，没有人称赞过你的厨艺吗？”
“嗯，是有一人说过。”于蒙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好似有些落寞，后厨的灯火明灭，秋秋有些看不真切。
“那从今天开始就多了三个人了，我，二丫还有林老爷子。”
“嗯。有人喜欢就好”于蒙小声嘟囔说了一句，转过头继续整理橱柜里面的碗碟，唇角不自觉的开始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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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上，身穿靛蓝色道袍留着小八字胡子的算命道士穿过城北的一个小巷子，在一个卖白菜的小摊位前停了下来。
“老板，你这白菜怎么卖？”
算命道士捏了捏框中的茄子。
“七文。”
“人家别家店都卖六文，你怎么卖七文啊。”
“客官，我这可是刚田地摘的，这可是今年春天的第一批白菜。”
“拿给我拿一个，要最大的。”
“好嘞，最大的。您拿好。”
回到住处的算命先生将白菜放到一边，拿出刚才交易白菜之时，藏在手里的枝条。他将那纸条展开，可是上面并没有任何的字。
他走到床榻旁，掀起被褥，露出床榻内的暗格。拿出了一瓶药水。将药水倒在纸条上后，他拿起来在太阳光下面照了照，还并未有任何的字迹显出。
接着他拿着纸条放在烛火下烤了烤，慢慢的黑色的字体开始显现。
“情况有变，终止行动。”
他顺势用烛火点燃了字条之后，便对着铜镜，开始卸除脸上贴的假胡子。
换一个什么地方藏匿比较好呢。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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