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金婆婆

那几个女人，借着暮色的遮掩，看起来有些恐怖，仿佛几个黑色幽灵在移动，缓缓地朝华不言和小莲姑娘移动。

        “师妹，如果一会儿动起手来，你就伺机逃走。”华不言低声对小莲姑娘说。

        小莲姑娘会意地点了点头，同样小声地说道，“好，师兄。”

        不会武功的人，永远都是一个累赘，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华不言与人单打独斗，尚能应对，但是，倘若他的身边有一个人需要保护，那他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和心力来，战斗力将随之大大削弱。

        眼下，那几个女人已经来到了华神医的坟前，为首的女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

        她看起来保养得还不错，然而，她的脸上依旧显示出了岁月的沧桑痕迹。她冷若冰霜，似乎不爱笑，于是，嘴角两侧的法令纹很浅。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女子，身体娉婷，袅袅娜娜，全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那这个女子的手上提着一盏灯笼，不知是用来照明的，还是用来衬托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威仪。

        华不言心想，这些人既然是来者不善，我何不就此一走了之？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未免不是上上之策。

        于是，华不言拉起小莲姑娘的手，就要从小路离开。

        小莲姑娘的手腕被华不言死死地抓着，很难受，然而，小莲姑娘也揣测出了周围环境的危险，只好忍住疼痛不说话。

        “看见我来，就想走？也不打声招呼再走？”

        那个女人终于开口了，粗声粗气的，说话的口气倒是符合她的年纪，进入更年期的女人大概都是这么说话的吧。

        “我们又不认识你，打什么招呼？”华不言用正常人的逻辑，回应道。

        “大胆，竟敢这么跟姥姥说话，你活得不耐烦了不是？”站在那个女人右后边的女子呵斥道。

        华不言和小莲姑娘背对着那几个女人。

        “什么姥姥？这年头，还有姥姥这种称呼？”华不言冷嘲热讽地说道。

        “姥姥，让徒儿给他点颜色瞧瞧？”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子请求道。

        这个姥姥却说，“不必。今日，我们是来吊唁你师伯的，不可惹事。”

        师伯？难道这个姥姥就是金西泠吗？华不言的心中瞬间跳出来好几个问号。

        “师哥，这个人是来吊唁师傅的？”小莲姑娘怯怯地说，“那么，他们就是师傅的朋友了？”

        “小姑娘，还是你聪明啊。我们就是你师傅的朋友，听闻他驾鹤西去了，我就马不停蹄地从遥远的地方赶来。”那个姥姥说道。

        小莲姑娘挣脱华不言的手，转过身来，就看到了一张可怜的脸，那一瞬间，她有些同情眼前这个老女人。

        “既是我师傅的朋友，还请随我们去医馆休息用餐，以表待客之谊。”

        “你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挺懂事的。华世杰能收到你这么好的徒弟，他也该知足了，死了也该瞑目了。”

        “婆婆，请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我师傅已经死了，常言道死者为大，即使我师傅活着的时候，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涵。”

        那个姥姥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她骨子里的天真烂漫和善良都是真的，一点世俗的影子都没有。遂打心眼里喜欢她。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姥姥也不责怪小莲姑娘，转移话题道。

        “哦，对了，小莲还没有请问婆婆尊姓呢？”小莲姑娘这才想起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老女人。

        “你叫我金婆婆，或者金姥姥，就行了。”

        华不言虽然没有转过身来，但是，他的耳朵一直都是竖起来的，他高度警觉着，时刻注意着背后那个老女人的一举一动。

        她终于自报家门了，金婆婆，难道她就是金西泠？

        于是，华不言急急地叫唤了小莲姑娘一声，“小莲，我们该走了。”

        “师哥，你今天怎么变成急性子了？这么金婆婆好不容易从远方赶来吊唁师傅，我们怎能不尽地主之谊呢？”小莲姑娘还没有觉察到周围的危机四伏。

        “小莲，你忘了吗，医馆里还有病人等着你回去医治呢？”华不言不能暴露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这儿离医馆又不远，沿着小路一直走就到了，这几位贵客找得到医馆的。我们应该回去准备好酒菜，款待贵客啊。”

        师哥说得对，小莲姑娘心想，医馆里现在只有两个伙计了，其中一个还抽血过多，正处在病病歪歪的危险边缘。如果我和师哥不回去烧火做饭，那么，就没有人会做饭了。

        “哦，对对对，医馆里没人了，我和师哥要回去做饭，不然，我们大家都没饭吃。”小莲姑娘恍然大悟地说道，“金婆婆，那就不打扰你们吊唁我师傅了，想必你有很多话要跟我师傅说。”

        这位金婆婆心里知道，华不言已经看穿了她的身份，但是，她又很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不忍痛下杀手。

        虽然她想一招杀了华不言，省得他多嘴、多事，但是，转念一想，他是这个姑娘的师哥，如果杀了她师哥，她必然记恨于她。

        “金婆婆，我和师哥先走一步，回医馆烧火做饭，恭候几位的大驾。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医馆了。”

        “好好好，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华神医有些话要说，我跟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面，确实有好多悄悄话要说。”

        华不言拽着小莲姑娘的手，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眼看就要走出金婆婆的视线之外了。

        金婆婆身后的女子说道，“姥姥，为何放她们走？”

        “要想钓大鱼，就必须放长线。”金婆婆若有所思地说，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心话。

        “姥姥高明，徒儿佩服！”那个女子顺便拍了金婆婆的一个马屁，“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方便一下。”金婆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华神医的坟后，“人老了，尿急尿频是常有的事儿，你们多担待一点。”

        姥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来去自由，无人可挡。撒泡尿，还用得着向我们这几个可怜巴巴的徒弟通报吗？想必，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吧？她肯定是为了试探我们对她的忠心有多少？

        金婆婆的四个徒儿，并不是真心崇拜她，她们只是想从她身上学到或者索取到一技之长，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永垂不朽。

        金婆婆的这四个女徒弟，简直就是她年轻时候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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