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化生本源术
君夜的心脏，与常人不同，不是血肉，而是石头做的心脏。
骇人听闻。
“石心……残缺了？！”
君老头目光一闪，他发现，君夜体内跳动的石心，居然是残缺的。
一个看护十五年，又朝夕相处三年，活生生的人，拥有一颗石头做的心脏也就罢了，偏偏这石头做的心脏，居然还残缺了。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过往十八年，我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天生的，还是人为所致？
原本的心脏毁灭了，所以用一颗石心代替？
可是，谁有如此逆天手段？
况且，能够支撑一个人活下来，这石心，恐怕也不是一般的石头吧？！
老人的目光一闪再闪，惊疑不定看着君夜。
他对君夜更加好奇。
这一刻，他甚至隐隐有些相信，君夜，就是自己曾经看到那从天而降之物。
就算不是，至少也与其有些关联。
想到这里，老人呼吸急促起来，隐隐有恐怖的气势在他周身激荡，显然，老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风烛残年那么简单。
这一刻，他甚至有种冲动，把君夜开膛破肚，挖出他的石心，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奥妙？
神色一变再变，目光不停闪烁，脑海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还在等什么，深山十八年，与世隔绝，不就是为了那天上坠落的宝物，杀了他，剖出他的石心，也许一切都会清楚。”
“不行，如果是当年初遇时，一个陌生人，杀了也就杀了，就算是三年前，他在昏迷中，也无所谓，可是这三年，他苏醒后，一直将你当做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杀他？”
“可笑，什么唯一的亲人，不过举目无亲的情况下，寻找心灵的慰藉罢了，况且，就算是血脉至亲，面对这有可能是天上之至宝，亦可杀之！”
“一派胡言，须知，这世间，有些东西，比所谓的至宝更加珍贵、难得——亲情。”
“愚蠢，唯有自身强大才是根本，其他一切，皆是虚妄！”
……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打架，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一时间，难分胜负。
“轰隆！”
这时候，君夜身躯巨震，体内传出雷鸣般的声响，惊心动魄，浑身光芒四射，绚烂夺目。
“噗嗤”
玉石般的心脏，一点点侵入君夜体内，他身体表面却看不出丝毫伤口，身体却在不断颤抖，面目狰狞，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小子……”
见到君夜吐血，老人顿时变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终究，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多年朝夕相处，也许君夜不知道，但在他心里，从某称程度来说，他是看着君夜“长大的。”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能杀过很多人，但要我为了那虚无缥缈之物，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做不到。
与其如此，我宁可不要。
“嗡！”
老人双目绽放神光，枯草般的发丝乱舞，佝偻的身躯变得挺拔，浑身衣衫猎猎作响，他站在这里，就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惊天利剑，可破九霄。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本座今日就毁了你！”
他双指并曲，指尖吞吐寒芒，一柄极其锋利长剑凝聚出来，剑气呼啸，无坚不摧，刺向那玉石般的心脏。
因为这东西，君夜此刻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也许更恐怖的危机还在后头。
既然这样，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也要毁了你。
他有信心，不会伤到君夜。
叮。
锋锐的剑气激射四面八方，房中桌椅被斩碎，坚硬的岩石地面剑痕密布，四周的墙壁同样如此，千疮百孔，整个房间都摇摇欲坠。
“嗯？”
老人目光一凝，死死的君夜的胸口位置，久久难以平静。
玉石般的心脏……消失了。
但不是被他一剑摧毁成齑粉，这一点，他很清楚。
不因为别的，君夜残缺的石心，猛烈的跳动起来，那小小的玉石心脏，以同样的频率跳动，靠近。
就像是离家多年的游子，忽然归来，欢呼雀跃，迫不及待的要投入父母的怀抱。
老人惊疑不定，周身气势收敛，没有继续出手。
再出手，毫无意义，除非将君夜剖腹取心。
那样，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没事的，本为一体，如今不过是分裂之后的重新归一，一定不会有事。”老人低声自语。
看似平静，却双拳紧握，彰显他内心的不平静。
君夜意识朦胧，眼前一片混沌，他只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让人喘不上气。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有被动承受、等待。
好在这三年来，他在梦中见过各种大场面，早练就出一副非凡心性，眼下并不慌乱。
“咚”“咚”“咚”……
石心缓慢融合，水乳、交融，跳动的愈发剧烈，就像千万个战鼓同时敲击，君夜胸膛起伏，鼻息粗重，嘴角时不时的溢出殷红的鲜血。
他有些难以承受。
“再这样下去，纵然侥幸不死，恐怕也要废掉！”
老人看的十分焦急，眉头紧皱的在原地来回踱步，就算他实力强大，面对君夜的情况，仍旧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该死！”
他暗骂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将那东西交给他。”
然而，他又怎能想到，君夜居然拥有一颗石心。
也不会想到那宛若玉石，不过拇指大小的东西，居然会是他心脏的一部分。
更想不到，毫无征兆的时候，直接强行融合，欲归一。
可是，如果不把那东西交给君夜，恐怕永远都发现不了他的石心，更不会知道石心有缺。
心有缺，未来会怎样？
他不清楚。
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所以说，眼前这一幕，是注定不可避免的。
就看君夜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轰！”
就在这时，仿佛有九天神雷在耳边炸响，震耳欲聋，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势从君夜体内席卷开来。
老人首当其冲，面色巨变，这一刻，他感觉像是面对一方世界镇压下来的恐怖之力，心中没有丝毫的抵抗念头。
或者说，是自知抵挡不了。
在这股力量下，他感觉自己渺小如蝼蚁，岂能与天抗争。
他一脸苦涩，认命了。
就在他闭目等死时，久久没有感觉，心念一动，顿时感受到那恐怖的让人窒息的气势，如潮水般急速倒卷而回，没入君夜体内，消失无踪。
“呼……”
老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太可怕了。
那一瞬间，感觉离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多少年了？
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了，没想到，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山中，陋室中，狠狠的体验了一把。
“究竟是什么？”
难以想象，那种力量，太恐怖，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世界。
“这石心……难不成是一方世界？”
他自己都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手段，能把一方世界炼成一颗心？
简直闻所未闻。
如果真是这样，君夜又是什么来历？
想想都吓人。
就算以他的见闻心性，都忍不住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不管怎样，有一点可以确定，君夜绝不简单。
“这小子一直无法觉醒，难道是因为心……有缺？”
这三年，他隐晦的个君夜提过修行之事，君夜却无法觉醒。
在此之前，他不知道原因，就权当是君夜没有修炼的天赋。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心，归一，再无缺，可以觉醒吗？”
君夜的心脏，此刻完美无缺，晶莹剔透，隐隐有一缕缕混沌之光散发，非常神秘。
“这颗心，如果被外人得知，恐怕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他开膛破肚！”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因为就算是他，之前也有这种冲动。
“好在别人也发现不了。”
就算是他，朝夕相处十数年，都没有发现，旁人有怎会发现。
除非君夜死后，被开膛破肚。
到那时，似乎也都无所谓了。
君夜周身光芒逐渐收敛，石心彻底被一层朦胧的混沌之光覆盖，外面再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一切归于平静。
“嗯？”
混沌的意识恢复清明，他眉头一皱，一眼看去，眼前出现朦胧混沌世界，不等他有所反应，瞬间一片黑暗，冰冷，死寂。
“我……死了吗？”
这是最真实的感受，就想身处无间地狱，毫无生机。
“化生本源，向死而生……”
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仿佛直接在脑海中想起，君夜感到脑袋嗡鸣，心中一片迷茫。
“化生本源，向死而生。什么意思？”
他低语，茫然四顾，无人回答他，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
“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
“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要我死一次，才能走出黑暗，寻到生机？”
别闹了。
当我傻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我拿命去赌，我才不干。
“管你什么鬼东西，我自岿然不动，我跟你耗下去。”
他也不着急，东看看西看看的，一片黑暗、死寂，没什么不同。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分明是一片黑暗，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这……是什么？”
密密麻麻的纹路，神妙莫测，包罗万象，像是苍穹宇宙，仔细看去，又像是人体的无尽脉络，奥妙无穷。
君夜仔细观摩，有意识的对比自己的身躯，想要看看究竟有什么变化。
与此同时，老人盯着君夜的目光一闪，顿时一惊，：“果然觉醒了吗？！”
一瞬间，一股并不是很强的气势从君夜体内席卷开来，虽然与他相比非常弱，弱的不值一提。
但老人很清楚，这是觉醒的征兆。
唯有觉醒，才算触摸到修炼的门槛。
“轰”“轰”“轰”……
君夜身体连连颤动，气势震动，一波强过一波，老人顿时惊呆了。
“觉醒一重……”
“觉醒二重……”
“觉醒三重……”
眨眼间，从一个尚未觉醒的普通人，直接晋入觉醒三重，老人感到震惊。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随着时间的推移，君夜气势越来越强，老人两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觉醒四重……五重……六重……”
就这样，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天空中黑暗被光明驱逐，太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落在无尽雪山上，反射出耀目的光芒。
“终于要结束了？！”
在觉醒七重时，君夜周身激荡的气势，缓缓归于平静，老人暗暗吸了口气，他真怕君夜一口气突破到锁灵境，那也太吓人了。
你让别人怎么活。
他自问也算天资横溢之辈，但像君夜这样，短短几个时辰，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决觉醒七重的“小高手”，也是让他自惭形秽。
人比人，气死人啊。
那颗石心，怎么就这么变态呢！？
他将一切都归咎君夜体内的石心，并不知道，君夜此刻仿佛置身在浩瀚的苍穹宇宙，观摩以无垠星空凝聚成的人体脉络……
这东西，从何而来，君夜无从得知。
他如果知道自己的一颗非凡石心，恐怕也会将这归咎于他。
他还不清楚此刻自己的变化，竭尽全力试图记下所有纹路。
可惜，现在的他做不到。
“会消失吗？”
似乎在回答君夜的话，无尽纹路微微一颤，仿佛活了过来，急速融合变化，眨眼间形成几个光芒烁烁的大字。
“化生本源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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