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力有时尽

“好。”但不管眼前的管如泉如今成为了个什么样的人，对于柳素素来说，他都不过是自己的仇人。虽然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这条命完全是他救回来的。但最初他对自己的那种态度，以及这两个月以来他让她每天过着这种没有自由的日子，就凭这两点来说，也不可能让别扭傲娇的柳素素对他说出什么道谢的话来。所以眼看着今天终于能有机会亲手教训面前这个可恶的小子了，柳素素哪里会不答应？虽然功法是自己教他的，但柳素素还是有自信，即使对方已经熟练了功法的一招一式，可真正对打起来，自己还是能处于上风。毕竟他才学了两个月而已，自己可是已经熟练运用功法十多年了。

        牧芊芊去房间给管如泉取来了钥匙，管如泉帮柳素素打开了铁铐。

        终于再次恢复了自由的柳素素分别揉了揉自己的两个手腕，就伸手接过了自己的剑。

        两人也没再说什么废话，各自架势拉开，持剑对峙，目光先行交锋，但都各自不让。于是，各自挥剑而起，前冲，碰撞。金铁交击，摩擦处小火星微微的溅起。步法变换，身形躲闪，果然，刚一交锋，就显现出了管如泉的对战经验不足。只见她连连后撤，身形左闪右避，不断抬剑格挡，不敢有任何一个角落的松懈。

        刚一交手，管如泉便已经从柳素素的凌厉的攻势中感受到了她两个月以来的怨气。要不是管如泉本身轻功身法熟练已极，躲避辗转，身形变换之间毫无停滞，十招之内，她必然会败于柳素素的剑招之下。

        但随着打斗的进行，时间的流逝，管如泉已逐渐能在全力格挡的间隙偶尔还击两三招了，两人间的节奏也终于并不是全凭柳素素主导了。

        修习功法虽然并不难，但在对战的过程中招式与招式间的衔接、变化却是非常难的，相当于把功法从前到后的一招一式完全打乱了之后全凭身体记忆的自行发挥，因为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空闲的时间留给人去思考什么破解招式，只能凭着本能和长时间苦修过程中造就的肌肉记忆来应对。

        所以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管如泉并没有只是自己死板板的练习功法招式，而是采用了在熟悉招式后和牧芊芊实战对打的方式来进行功法修习。这样，不仅仅是自己的招式能得到磨炼，也在潜移默化中锻炼了牧芊芊的战斗意识。

        当然，最开始两人的一招一式就像演戏彩排一样，一边出招一边思考，速度极慢，也没什么章法可言，但就是这样从头开始，慢慢一步步的训练下来，两人才逐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对打的方式显然要比一个人不断练习招式的修习速度快得多。这也是管如泉两个月能熟练剑招功法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说管如泉，就说如今的牧芊芊若是再有机会对上那日树林里采花贼丁胜那等水平的杂碎，也不至于完全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中了，只要心理上不示弱，对个几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就算不对招，凭牧芊芊如今的脚上工夫，即便甩不掉丁胜的追踪，也不会轻易让对方追上自己的。

        ……

        对战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两个人似乎都还憋着一股气想完全战败对方。但管如泉脚下工夫滑溜得很，她原来还只是有一种轻身功法而已，如今修习了柳素素家族传下来的专门训练杀手的腿法、步法以及身法，这开溜的功夫自然更是炉火纯青了。即便对战她战不过柳素素，没办法把对方完全压到下风，可若是想安全的闪避开却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所以打了半天，其实是已经陷入僵局了，谁也打不过谁，同样谁也吃不下谁。

        虽然柳素素不愿承认，可也不得不佩服管如泉修习功法的速度，比上当初的自己可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也就怪不得自己在家族中习武多年，却一直得不到家族分派的刺杀任务了。原来父亲他们也明白自己身为一个杀手的天赋其实并不高，所以才一直把自己护在家族的羽翼之下。可是现如今，大仇虽已得报，偌大的家族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按管如泉的说法，确实是天下之大，自己皆可去得，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以前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为了维护家族声誉，为家族培养人才，掌管家族后致力于让家族的名声越加壮大。可如今呢？家族覆灭了，亲人手下全已战死，自己凭着隐忍，终于报了仇，可也搭进了大半条命进去，要不是管如泉的出现，自己也就步大家的后尘，早就上了奈何桥了。

        这么想来，自己这条命确实是管如泉捡来的了。但自己打小树立起来的自傲却并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对管如泉低头。即便此时心里已经认同了管如泉的说法，却还是没有认输的念头。

        就像此时，对战的双方额头都已渗出了汗珠，却谁都没有喊停的意思。管如泉是因为她本就对自己挺严苛的，认为训练只有达到这种真假虚实相结合的情况下才能最大限度激发出自己的潜力，就像老话说的，没有危机也就没有动力。

        而柳素素一直也没有喊停，则是因为该死的自尊心。她可是管如泉的半个师傅，跟徒弟对战，怎么可能在徒弟的前面先认怂投降呢？

        手腕和虎口早就在一次次的劈砍中震得又疼又麻了，胳膊肌肉也都举酸了。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先退缩。

        直到一旁的牧芊芊看不下去了，大喊了一声:“”停！休息！”而后提着剑冲到两人中间，大力一剑劈到中间，对战的两人终于都下意识的向后躲去，交手的动作也就不得不分开了。

        两人虽都不甘心，但也知道今天不可能只训练这一次，便也都顺水推舟的停了手。中场休息，吃个午饭，为下午的对战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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